這一句話聽來,柳笙和太白劍仙對視一眼,一時摸不著頭腦。
而那女子卻驟然一震,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畢竟它們的思維都曾連在一起,當然可以彼此理解。
更重要的是,這個對于她來說,意味著極端的恐懼。
“神官來了!”
“不好,神官來了!”
女子的神色驟然變得驚恐,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動,試圖尋找庇護。
但是身體的殘缺讓她只能無力蠕動,仿佛困獸一般。
太白劍仙:“神殿終于來干活了,可真是夠慢的。”
柳笙微微頜首。
不過這就意味著,接下來或許無需他們再插手。
兩人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女子混亂的低語留住了腳步。
“怎么辦,怎么辦?”
“不可以,不能被他們抓到……”
“惡心!”
“討厭!”
這些沒有邏輯、堆積在一起的呢喃,伴隨著她情緒的崩潰愈發急促,從模糊的低語轉為尖銳的哀嚎。
隨著聲音的攀升,女子的身體開始逸散出大量詭氣,化為黑霧四處彌漫,瞬間將周圍染上陰冷又邪惡的氣息。
柳笙皺眉,她沒料到神官的到來竟會加速女子的詭化,甚至即將催化出詭蜮。
執念會催化出詭異。
而執念對于這個女子而言,或許就是保護她免除某種傷害。
想到這里,柳笙的目光落在女子腹部的空洞上,眼神愈發深沉。
……
哈依克神官再度走入這個深邃的土巷中,心中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四處散落的碎肉和斑駁的血跡映入眼簾,更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手腳發軟。
然而,他現在絕不能表現出半點怯懦,因為伊蓮大神官正從旁注視著他。
那道審視的目光如針芒在背,刺得哈依克全身僵硬。
不過,若不是因為有伊蓮大神官在此壓陣,他說什么都不會再踏足這條巷子一步。
當走進最深處的小院時,伊蓮大神官率先開口,聲音冷冽,帶著幾分質疑:“你說那東西把你的神仆都吞噬了,還追了出來?”
伊蓮大神官是一個中年女子,一身紅色的神袍,極為特殊。雖然喜歡穿著烈焰如火的顏色,但卻是冷面冷口的性子,讓人不禁敬而遠之。
“是,下官絕無半句虛言!”哈依克挺直了背,努力鄭重說道。
“是嗎?”伊蓮抬眼掃視四周,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那為什么……什么都沒瞧見呢?”
哈依克神官更是渾身一抖。
看到院子里空無一物,除了滿地血跡,還有一些零散的碎骨肉,其他什么都沒有。
就算是屋里的床上,也是空無一物,只剩下床鋪上印著一道黑黢黢的人形,說明曾有人在此長期躺著,陳年血跡洇成如今的形狀。
“可是,大神官,這些痕跡都能表明曾經存在詭異!”哈依克急切地解釋,“還有,還有那些路人,都能夠證明!”
“你是說那些被你拋在詭災現場,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路人嗎?”伊蓮大神官又是冷然一笑。
哈依克頓時心虛地不敢說話。
伊蓮冷笑一聲,淡淡道:“還是說你看出那不是什么詭異?總之現在這里可是連一點詭氣都沒有。”
這一句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哈依克身上。
他環視四周,試著感應,果然,什么都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