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丹錦和月牙都忍不住摸向自己的額頭,有些神經質地摳弄著,幾乎要摳出血來,小小的臉上是沉沉如水。
這是十分強烈的精神污染。
而這些村民,正是污染的源泉。
幕后之人尚未現身,一切都在精心策劃中,正將她們逼向無法逃脫的絕境。
柳笙不知道最終他們要做什么。
但是對方在做局,她又何嘗不是
只是別人的局早已布好,而她,只是剛剛入局……
“三天時間!我們得離開這里!”
月牙的聲音愈加低沉,幾乎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她眼前又出現了那個跪著叩首的紅影。
近來忙碌,已經很少見到了,此時心神一松懈,竟然再度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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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一次,紅影叩首的頻次和力道,遠超往常。
她還沒有修行,內心防線最容易被擊破。
“我們必須離開,必須離開……”她不住喃喃說道,聲音越來越大。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個怯弱的女聲:“你們……已經走不了了。”
某種氛圍被打破。
氈房里瞬間安靜下來。
丹錦收起摳弄頭皮的雙手,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朝著外面喊道:“請問你是誰”
“我……我是住在山邊的那家。”那個女子說道,“雖然你們沒說,但我知道,我父親是被你們救了……”
“只可惜,他已經不是他了。”
“你們能開門嗎外面有很多……村子里的人,我好害怕……”
她的聲音逐漸變得越來越顫抖。
丹錦猶豫著是否該開門。
月牙則立刻厲聲說道:“不能開門!”
“她突然跑來跟我們說這些,究竟居心何在她說她父親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那她呢你還記得村里那些人的模樣嗎”
外面的女人依然哭泣:“我真的不是那樣!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我真的沒有變!”
“現在那些人正在從村子過來了……好可怕的樣子,我好害怕,我想回去,我后悔了,但是我覺得你們做了這么多事情,我不來跟你們說,我會后悔的!”
月牙本要反駁,但柳笙示意她安靜,輕輕擺手,讓丹錦打開了被禁制封鎖的門簾。
一個怯弱的女孩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眼中滿是未消的驚恐,臉上淚水滂沱。
“我不要變成那樣……”
她聲音哽咽,神經質地摸著自己的頭,仿佛在確認什么。
“這里安全嗎你們……這里安全嗎”
柳笙拿出一片金屬薄膜,上面呈現出模糊的影像——廣闊的草原,雪山邊的黑霧,還有圍過來的村民。
女孩看得目瞪口呆。
而丹錦在雪山上見過上師的手段,所以也沒那么驚訝,但沒想到大人真的能做出來,果然不一般。
月牙雖是驚奇,但想到是大人的手筆,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更值得驚訝的是,影像中到處站滿了那些古怪的村民,都朝著她這邊,像是站崗的雕像紋絲不動。
“你為什么說我們走不了了”柳笙冷靜地問道,“應該不是指這些吧”
那個女孩正盯著這影像發呆,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直到丹錦又重復了一遍柳笙的問題,她才如夢初醒一般。
“我,我們一家看到阿父變成那種模樣,很害怕,所以想要逃跑。”
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們知道我們家就在山邊,翻過一座山就能到另一個村子……”
“但是當我們爬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外面都是黑霧,我們根本走不過去……”
她的眼睛里抖動著驚恐,顫聲說道:
“寒夜,已經近在眼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