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
“有所求,有所應。”柳笙說道。
“但是這個儀式求的是什么,你明白嗎”
柳笙點頭。
“羊圈上的布片寫滿了咒文,這些咒文雖然和我所知道的陣紋不同,但是從《雪山修行錄》里的各種咒文儀軌里,就能推測出里面所攜帶的信息,自然就明白了。”
那存在似乎稍作思考,緩緩點頭:“那么,同樣的儀式下,吾為什么要幫你,而不是幫那一位畢竟先來后到的道理,你該明白。”
柳笙卻說:“首先,我的身份,你應該覺得足夠分量。”
她頓了頓,“其次,如果胎神知道你在幫一個叛神者成神……你會如何”
那存在瞬間冷了。
“你在威脅吾”
“這不是威脅,而是合作,我能帶給你的,遠超那位即將成就的半神。”
“你很自信。但你以為,你能讓胎神知道這些嗎”貢巴澤斯卡冷聲道,“如果祂真能知道……吾就不必……”
柳笙輕聲說道:“我知道你的苦惱,但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呢”
“如此……吾很期待。”
“你不需要驗證我說的”
“不需要,反正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做不到也就只有一個結局。”
聲音消散如煙,一道道血色的鏈條如箭矢般激射而出,將這些人羊全部鎖到獨木舟上。
在血色鏈條的纏繞下,這些人羊瞬間變得木訥如茫然的羊群,仿佛靈魂被鏈條抽出了體內。
也有遺漏的,或許只是因為暗處的那一位沒有走出來,又或許只是孤身一人。
如老村長、阿吉以及手足無措一直躲在后頭的邊巴。
老村長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和阿吉一起驚慌失措地朝著獨木舟撲過去,卻被血鏈狠狠抽了開去。
“沒有……儀式……不要……僅限一只。”
獨木舟就如此,帶著一船人羊,緩緩駛入黑霧中。
“大人,想想辦法啊!”
老村長看著獨木舟遠去,焦急地搖晃著邊巴。
但是邊巴平日只是伺候上師起居,哪里見過如此情形早已被嚇得魂不守舍,不知道要怎么做。
過了半晌,他才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張護符,皺巴巴的泛著微黃,像是用某種皮革鞣制而成,上面畫著血紅色的咒文。
邊巴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眼中滿是心疼。
但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破壞了上師的計劃,回到靈廟,別說這件上師賞賜的寶貝護符,恐怕連小命都要沒了。
于是,邊巴深吸一口氣,毅然撕開了護符。
剎那間,那些古怪的文字便如活物般蠕動,漂浮在空中交織在一起,一點點血紅不斷增殖,最終化作凝聚成一具巨大的虛影,猶如黑暗中升騰的神秘存在,籠罩著這片空間。
那虛影的面容慈悲,腹部隆起,透過半透明的肚皮隱約能窺見某個蜷縮的輪廓,仿佛某種古老的生命正在其中孕育,等待破殼而出。
十八只手臂在虛空中舞動,每只手中持有不同的法器與神物——金瓶、皮鼓、利劍、金鏈、金手釧等等,每一件法器都發出隱約的光芒,仿佛承載著神秘的力量。
下方一雙雙腿盤在一起,形成一個詭異的蓮座模樣,甚至已經不像是蓮,而是某種奇異的,鮮艷得讓人挪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