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進入了空中所見的銀光之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被禁制攔住,但是找到了這片傳說中的“天耳湖”的蓬陽,目光已經完全被那片銀光所吞噬,再看不到其他。
“找到了!找到了!”
遠道的影子也喃喃道:“這就是大法王想要的東西,還真是大啊……”
“我們先帶走吧。”
蓬陽當機立斷,從懷中拿出一個用顱骨做成的古樸小碗,上面畫滿了繁復的血色咒文,一拿出來,一段銀光立刻被攝入其中沉在碗底,黑暗浮于碗口之上。
“不是說徐徐圖之”遠道提醒道,“還有別的……都還沒找到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蓬陽沒好氣兒地說道,“你看剛才的情況,徐徐圖之有用嗎明天他們肯定就知道天工坊被入侵了!”
“能找到一樣是一樣!要不然空手而歸,你我能承受得起大法王的怒火嗎”
遠道沉默了,只剩下一道影子沉寂在山脊上。
隨著那個骨碗的咒文亮起,一聲聲誦經呢喃回響在山谷間,所有光明都被一點點吸入其中,包括山谷中如湖泊一般的銀光……
最終,天耳湖不見了。
只剩下空蕩蕩的山谷。
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蓬陽打了個飽嗝,身形卻瘦了好幾圈,捧著骨碗的手骨瘦如柴,微微顫抖著像是承受不住,唇角溢出一道鮮血,鼻端也有鮮血一滴滴落下。
他猛的一擦鼻子,血色抹在臉上。
“走吧。”
“嗯。”影子沉默地應了一聲。
蓬陽捧著如千鈞重的骨碗,小心翼翼地沿著山脊往回走。
誰料瘦如柴火的腿發出一聲脆響,腳底一崴從山脊上徑直滑落下去。
幸虧遠道的影子及時包裹住他,最終蓬陽雖然摔得骨折,顱骨凹陷一塊,但是骨碗起碼沒有砸了,依舊高高捧在滿是傷痕、手指扭曲的手上。
……
清晨,從柏村發車的飛車上,兩個中年漢子相互依偎著。
他們瘦骨嶙峋、灰頭土臉,穿著一身臟污漆黑得看不出顏色的袍子,戴著兜帽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得出身子骨扭曲異常,像是身有殘疾的乞兒。
其中一人懷里還緊緊抱著什么,被袍子罩得嚴嚴實實,顯然很是寶貝。
他們這個模樣還是招來不少奇異的目光,還有好心人特意問一句是否有什么身體不適,甚至有個小姑娘特意往他們手里塞了兩個糌粑團子。
卻只換來沉悶嘶啞的一句:
“少多管閑事。”
糌粑團子被扔在地上,踩成兩片黏糊糊的餅子。
那個小姑娘氣得說不出話來,扭頭便走了。
既然對方不領好意,自然也沒什么好管的,這樣一早來坐飛車的,當然都是忙于生計奔波之人,哪有閑工夫去過多關注這兩個怪異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存在感依然強烈。
一股腥臭的氣味彌漫開來,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尤其是那位抱著什么東西的人身上,像是濃重的血腥氣息。
附近的幾個人不自覺地掩住了鼻子,朝遠處挪去。
“哼,你們這些人,真是沒禮貌!”
懷抱東西的怪人小聲嘀咕著,手里頭有隱約血光亮起,卻被另一人按住。
“想想看,我們現在為何淪落至此……別再節外生枝了。”
血光斂去。
“哼,等再回來……我非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還有,昨晚受的罪,我要一一討回來!”兜帽下是咬牙切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