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飛馳如梭,穿過重重高樓。
終于到站了。
柳笙和太白劍仙走下列車。
眼前是一棟黑漆漆的高樓,頂部隱入上空的黑云中,不知有多少層。
轟鳴聲再起,柳笙回頭望去。
那原本被她接管的列車竟再次啟動。
車廂中,那些早已成為墻面血痕與地上紙屑的“人”,一個個緩緩爬起……
隔著糊著鮮血的玻璃,全都面無表情地用冷漠的眼神凝視列車外的兩人,隨車疾馳而去,似乎沒有旅程的盡頭。
列車遠去,身后更多大樓轟然倒塌,唯獨這棟高樓所在之處似有一道無形結界,阻隔了所有破壞。
顯然是有古怪。
柳笙若有所思,或許這些背后的存在也在忌憚倒置神廟中封存的力量,唯恐不小心觸發了什么。
她戴上耳機,抬頭望向這座大樓。
玻璃墻體冰冷光滑,也看不到門窗,幾乎無從進入。
還好,柳笙有“媽媽”。
觸手伸出,不斷往上攀。
太白劍仙則是以身化劍,激射而上。
然而,下一刻,整面墻體忽然涌動。
那片“玻璃”不再是實體,而像液化的水幕般翻騰,猛地掀起一層巨浪,將柳笙吞沒其中。
太白劍仙尚未觸墻,卻也被一股水波從空中拍入其中,在浪里翻滾不休。
幸好他劍光如電,旋身脫出波心,正欲飛升而起,卻見一大片金光迎面而來。
他心念一動,主動一頭撞去。
落入的是一張細密的金色絲網。
絲線纏身,愈掙愈緊,連拔劍也不能。
一股拖力傳來。
他被這金色絲網拉向一個方向。
終于,水面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在波光中扭曲輕晃。
“哇,好肥的一條魚……”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金色漁網破水而出,將太白劍仙重重甩在船上。
他掙扎著抬頭,終于看清船頭之人。
“……釣魚佬?”
那人穿著蓑衣,頭戴斗笠,雖然半張面孔藏在陰影下,但太白劍仙絕不會認錯。
那人聽見稱呼,微微一怔,抖了抖斗笠,露出半張臉,神情復雜:“你認識我?”
太白劍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釣魚佬”。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
眼前的這個釣魚佬,已經是高階御詭者。
而且……
“你怎么在圣殿?”太白劍仙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轉而說道。
釣魚佬聞言,神色驟冷,緩緩戴回斗笠:“我還以為你真的認識我。”
“我認識你,但也不認識你。”太白劍仙搖搖頭。
聽見這句話,釣魚佬只覺莫名其妙,冷哼一聲:“瘋子。”
隨后他甩出釣竿,要在這片高樓形成的廣闊水域中,朝著遠處正在不斷往上攀去的小小身影釣去。
然而揮了一半,這釣竿就被一只手給抓住了。
他側頭看去,只見那條大肥魚不知何時已經從金色漁網中脫困,漁網寸寸斷裂散落在船上,一只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抓住他的釣竿。
“我只知道你喜歡釣魚。”太白劍仙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呵,這不是很明顯的事?”
“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喜歡的姑娘,雖然每次問你,你都不說是誰。”
釣魚佬微微一怔愣。
“所以你為什么會去圣殿?”太白劍仙聲音沉沉,繼續追問,“你知道圣殿現在在做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