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笑不止,前仰后合。
“哈哈哈!這小子可真是有意思!”
“太好笑了!咱這凍死人的長城,多久沒聽過這么樂的笑話了?”
阮時之氣得臉憋得通紅,“你們!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那個女子笑得不得不扯起骯臟的衣角擦去眼角的淚花,“如果你是護北大將軍的兒子,那我就是皇帝老兒的女兒!”
旁邊那位士卒立刻裝模作樣地配合:“是,參見公主殿下!”
還故意拖長聲調,陰陽怪氣的。
“這話!你們……你們……你們怎么敢說?”
阮時之怒不可遏,本就浮腫的臉更腫了,嘴巴也結巴起來。
如此更是叫人笑得更歡。
“咋不敢說?”女子冷哼一聲,嗤道,“天高皇帝遠,他們管得著我們的舌頭嗎?”
“再說了……咱們這些命懸長城之人,明天腦袋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難道還怕殺頭?”另外那位男子也冷笑道。
這一句,讓阮時之硬生生哽住了。
柳笙此時終于開口,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能穿過風雪的呼嘯聲。
“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女子聳了聳肩:“是就是吧。”
“既然是……能不能幫忙跟大將軍說一聲?”
柳笙轉頭對阮時之說:“你的路引呢?”
阮時之忙手忙腳地去掏。
可還沒掏出,那女兵便擺手攔住:“別找了,找也沒用。”
“我們又不認識大將軍的兒子長什么樣,誰都能編個名字自稱是她兒子,難不成我們還要一個個核實?”
“是啊,這兒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自稱與大將軍有關,要真一一放進城,長城早就被人踩平了。”另一位男子附和道。
又充滿嘲諷意味地打量一下阮時之:“更何況,這模樣、這氣質,怎么都不像咱們威武的大將軍吶……”
兩人立刻相視一笑。
柳笙注意到,阮時之的拳頭都要攥緊了。
“行了,不瞞你們說。”女子收起了笑容,又指了指城墻上方,“上面已經有命令,近期嚴禁外人入內城。”
“為何?”柳笙問。
“少打聽。”
女子的語氣冷了幾分。
“你們沒聽說過那句老話么?——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隨后,兩人怎么都不愿意接話。
“走吧。”
柳笙扯了扯滿心不甘的阮時之。
“我明明就是……我明明就是啊!”阮時之踢著腳下的雪,氣惱道。
柳笙說:“這兩個就是守門的,就算你真的是,他們不認就是不認。”
“除非有人能通報你娘,或者你能把你爹喊來,否則確實也證明不了什么。”
柳笙又問:
“你有你娘的靈訊嗎?”
“沒有……”阮時之搖搖頭,“娘說在長城不好用靈訊聯系我,怕是有什么不好東西會傳過來給我……”
竟然有這種說法?
那南宮師姐為何又可以聯系?
柳笙心念一動,想要迅速轉去詭異世界詢問南宮菀。
卻猛地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制之力,像是一整道冰冷又宏偉的城墻壓在意識之上,將那個維度生生隔絕。
那股力量,似乎來自于……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那高聳入云的黑墻,目光微微一凝。
“或者,還有一個法子。”
“什么?”阮時之警覺地問。
“我們直接翻上去。”柳笙輕描淡寫地說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