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已是神國人,詭異侵蝕倒是不用擔心。
恍恍惚惚坐上馬車,才驚道:“對了,我還不能回家,得先去一趟軍營……”
“知道呢,娘。”柳笙笑道,“車子正往軍營趕。”
“你連這都知道?”
“您每天都要上交那神曜玄珠,女兒當然知道。”
“唉,也不知道這仗何時是個頭……”
“娘,您知道這場仗……到底是在和誰打嗎?”
“當然是……是……”
凌有蓮卻卡住了。
最后嘆了一聲:
“好啦,你別問那么多。”
“不是說神國沒有秘密嗎……”
“雖然沒有秘密,但你……”
凌有蓮沒有說下去,只是輕輕撫摸女兒漆黑的長發,眼睛緊緊盯著柳笙的臉,像是要將女兒的眉眼都記到心里去。
“娘,軍營到了。”
這時候,柳笙溫聲提醒道。
凌有蓮從馬車上下來,柳笙也跟著。
回頭看了一眼,最終沒有出言勸阻,而是任由柳笙隨行進入軍營。
一直走到城墻邊上,遠遠望見大將軍。
此時大將軍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鮮活的少年,雖然皮膚粉白,但和這里的雪白還是有著鮮明的差別。
“時之也來看你啦?”凌有蓮和大將軍打了個招呼,又親熱地說道。
說完又后悔了。
想到阮眠此人定是不冷不熱地回應。
不料這次,阮眠竟主動點頭:“嗯,對,沒想到他會來。”
雖然神情依舊冷淡,但凌有蓮卻聽出了其中難得的好心情。
“凌尚書……祖母,額,伯母好。”
阮時之更是起身,對著凌有蓮深深一鞠躬。
鄭重其事得讓凌有蓮都覺得有些古怪。
只見阮時之小心翼翼地覷著自家女兒,似乎在揣摩她眼色……
凌有蓮心里頭升起一個莫名其妙的猜想。
該不會……
但是看看阮時之這軟糯糯、呆頭呆腦還有幾分畏手畏腳的模樣,又覺得女兒的眼光不會這么差吧?
再偷偷覷了女兒一眼。
平靜又冷漠。
嗯,是單相思。
若這番評價被阮時之聽到,怕是得立刻跳腳否認,恨不得遠離百里之外。
誰敢對這位祖宗起那等心思?
而阮眠顯然也察覺了兒子的異樣,微微一怔,隨即將目光定定地落在柳笙身上,細細打量一番。
“你不屬于這里。”
大將軍十分篤定地說道。
話音剛落,空間似被觸動,一陣晃動蔓延開來。
雪白似乎又要破碎,遠處的陰影緩緩迫近。
阮時之一陣慌亂,看向柳笙,又看向自己的娘親,想要離她們遠一些。
但是再遠一些,就是陰陽交界之處。
軍營之外,是虛空。
虛空中,像是有什么亮了。
一雙雙目光看向此處。
黑暗中無數陰暗的存在潛伏涌動,隱約間能看到一張張雪白得一模一樣的面孔。
阮時之感覺一陣犯怵,只能慢慢退了回來,躲在柳笙身旁。
就在此時,大將軍一聲不響地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杵。
整個長城一片震蕩。
以長槍為心,一圈圈光暈如水波般擴散,將四方雪白撕開,將潛伏的陰影照得透亮。
那些原本注視此處的存在,像是被突然驚醒般,紛紛轉回原位,各自繼續履行著自己的“神國職責”。
凌有蓮望著這一切,終于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她想要問出口。
可她也知道——
一旦問了,有些東西,就再也回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