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脊正在墜落。
一節節雪白的骨節墜入人間,落地卻化作潔白神光,而這雪白的神光卻在人間迅速從白色轉為猩紅,再到幽深的黑色,迅速逸散開來化為滾滾詭潮。
而那些原本源源不斷為神脊提供養料的詭物,也是隨著神脊的墜落而傾瀉,給法陣帶來更大的壓力。
但從好處看,少了這道連接虛空與人間的橋梁,詭物涌現的速度開始減緩,勝利的曙光似乎近在眼前。
“終于……要結束了嗎?”文微闌喃喃道。
她那布偶身軀竟生出無數血腥氣息繚繞的鎖鏈,如靈蛇般穿梭,在半空盤旋翻卷,將一頭宛如青銅棺槨的龐然詭物硬生生拖入監獄詭中。
這詭物已經形成詭蜮,一座詭氣森森的墓穴出現在長城上空,若非北境軍與新納入的詭人隊伍及時合力擊破核心,后果不堪設想。
放眼望去,百姓們還在沉睡。
并不知道,頭頂的金色法陣尚在為了他們苦苦支撐。
北境軍也正為此拼死搏斗。
更讓人慶幸的是,一道道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影不知從何而至,手持五光十色的法器,還有人操控著詭物,以神秘玄奧的陣型,似尖刀般強勢切入戰局中。
織網,隔離,入蜮。
解決核心,收容詭物。
看這手段,文微闌一眼認出,“是織造院的人。”
“還真來了。”大國師一邊用軟綿綿的小手翻著一個詭物的內臟,隨手填入體內棉花中,一邊咂嘴道,“肯定不是圣上派來的,嘖嘖,有些人膽子可真大。”
“可你不也是……”
文微闌用紐扣眼睛斜他一眼。
有了浸染詭氣的內臟充實,大國師的棉花間竟然漸漸長出一絲詭異的血肉,力量充實不少,當下更是理所當然地說道:
“嘖,我守的是李家!要守住李家,就要守住先帝一手打下的長城!反正老祖宗允許我便宜行事,我只要讓李家人不死就行。”
這一套說辭將大國師自己給說通了。
“大國師果然大智……”
“好說好說,老夫雖然腦子已經干涸,但跟那些腦子被樓主糊弄傻了的人相比,還是靈光不少的。”
大國師的布囊臉上盡是得意。
小小軟綿綿的骷髏娃娃,下手卻是分外狠辣,一個小拳頭過去,一頭巨型青牛詭物轟然被打出一個洞。
雖無法發揮完整半神之力,但對付大部分災禍等級以下的詭物,也是綽綽有余,就是效率慢了不少罷了。
大國師從青牛詭物的血洞中鉆了進去,一身棉花被濃稠腥臭的血液泡著,身形膨脹不少,撐破青牛爬出。
按照體型來說,幾乎是原本大小。
他低頭,用手一撕,布帛迸裂,棉花露出,顯出
適應了一下新的身體,大國師立刻所向披靡,在戰場上如同鬼魅一般,與文微闌配合無間,投入不少詭物入獄。
終于,長城的局勢在各方勢力的努力下得到控制。
詭物只剩下零丁少數,也漸漸退去。
一點點退入北境那幽深的寒夜中。
更令人高興的是——
喘息片刻時,文微闌和大國師察覺到某種變化。
“那種力量在消失!”
文微闌的身形一點點拔高、膨脹,布帛制成的手腳漸漸有了皮肉,花布拼成的臉逐漸恢復原本的模樣。
而大國師那被血肉浸透膨脹的身子則是迅速干癟,很快又成了干枯死尸般的模樣。
“怎么回事?”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