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們與這些高樓也只是擦肩而過,從不曾真正交匯,高樓里的存在也看不見他們。
順藤而上,一路攀升,這才看到一座圣殿的虛影,卡在庫房上方的一處裂縫中……
柳笙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再繼續向上,越過這道虛影。
上面,就是長安。
那一瞬,簡直恍若夢境。
誰能想到,能從長城,一直到長安?
但這也只是擦肩而過。
因為從他們攀上這藤蔓開始,便失去了回頭或中途離開的可能。
而且,對于凌復來說,一眼看去便覺得,這不是他所熟知的那個長安。
“天上怎么會是飛著的轎子?這也太過于古怪了!還不如我做的靈車……”
“可是……這創造者,不就是您嗎?”阮時之小心翼翼地說。
凌復驀然一噎。
但又覺得好像是自己會做出來的。
宋茹聽著噗嗤一笑。
亞利爾不明所以,他咬著匕首,嘴角已經隱隱發麻。
繼續向上,是一張黯淡的神面。
背后,不是光明,而是一整片漆黑的虛空。
黑暗過后,是似曾相識的神國中樞。
只是這里的立柜少了許多,終于可以窺見邊緣。
再次越過這中樞,又到了黑暗的庫房之中。
只是這里的庫房,已然失控。
各種詭物在其間游走、撕咬,詭蜮交錯融合,仿佛一座活著的地獄,不斷在扭曲中生長。
唯有中央那一道模糊的圣殿虛影,似乎還在苦苦支撐,暫且分離了庫房與人間。
但越過地表看到的長安,也是極端陰暗,沒有燈火,沒有人跡,只剩陰翳如墨的詭物,盤踞在坊市街巷中。
“這就是全面詭化的結局嗎?”
阮時之聲音發顫,面色如紙,攀在藤蔓上的手指微微顫抖。
“顯然,這個世界的全面詭化,比我們那個更深遠、更徹底。”
宋茹一邊說著,又緊緊追上柳笙。
越過那片被徹底侵蝕的長安,又穿過一張腐朽嚴重的神面。
神面之后,又是神國。
這次,倒是擁擠得很,滿滿當當發亮的立柜,排布得嚴絲合縫,連一絲空隙都不曾留下。
可以想見在這個世界的神國應當是相當熱鬧。
不過,對應的,自然是極其龐大的能量消耗。
所以對于阮時之那個“為什么還需要能量”的問題,也有了直觀的答案。
再向上,是另一處世界的庫房。
而一行人,也終于停了下來。
因為這個庫房,與此前的不一樣。
上方的地表是敞開的,根本沒有一絲遮擋,從庫房往上面看,密布的浮島層層疊疊,將陰陽臉的神面遮得影影綽綽。
柳笙心頭一震。
阮時之更是愣住了。
宋茹未曾親歷冥神降臨之景,那時候她已經深入地底,但看到兩人的神情,也已明白幾分。
“這是……我們原本的那個世界?”
但凌復是徹底凍結在藤上,一動不動了。
因為,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