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隔著一道門。
而柳笙的手,也終于摸到了一扇門。
她睜開眼睛,眼前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門。
上面用鮮紅又稚嫩的筆觸寫著“鄭其然”三個字,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涂鴉。
回頭望去,走廊盡頭已變黑。
白熾燈閃爍,黑暗似乎正緩緩逼近。
柳笙心中微動,知道這個空間應該是要收斂了,立即握住門把,輕輕一擰。
門開了,里面白色燈管發出穩定的光。
書桌旁坐著一個身影,聽到開門的聲音,目光從手上的書抬起,看向柳笙。
顴骨微高,膚色微黑,神情沉著。
“你來了。”
鄭其然的語氣相當平靜,就像早就知道柳笙會來。
柳笙慢慢步入。
身后的門自動合上,輕輕一響,徹底隔絕了身后那條逐漸消失的走廊。
這一刻,她終于與真正的鄭其然,面對面。
而且是那個與“賀桃”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鄭其然,冷靜又理智,全然不同于外面那位已經陷入癲狂的她。
然而……
【ooc指數:55】
“賀桃”已經不是鄭其然記憶中的那個。
僅僅一眼,鄭其然便察覺到了異常。
【可惡,也不用一次性加那么多吧?】
【那個什么異常現象要靠近了吧?】
柳笙聽見門外傳來微弱的嗡鳴聲,像是某種異樣的存在在徘徊。
門縫下,一道黑影來來回回。
門把手被擺弄得“咔咔”作響,仿佛隨時都要闖進門來。
鄭其然抬眸對柳笙笑了笑。
“看來你有危險了。”
【還不是因為你嗎……】
柳笙放棄偽裝,看了看身上的臟污,徑直坐在地板上,沒有選擇鄭其然的床鋪。
愛整潔的鄭其然對她這樣禮貌的行為表示贊賞。
“你看起來很累了,可以在我的床上休息一下。”
“我身上太臟。”
“沒關系,反正那張床,原本就躺著的是死人。”
鄭其然自嘲著,冷不丁地說了一個一點兒也不好笑的冷笑話。
柳笙也不介意,更不客氣,真躺了上去。
對“賀桃”這個身體來說,這一天實在太過漫長又疲憊——
起得又早,還在圖書館折騰一通,從青陽市趕來山海市,連午飯也沒吃,晚飯前還得打斗一番,玩一下密室逃脫。
剛剛又是一番惡戰,以一敵三,還在走廊里拖著傷腿走了許久,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
但在睡前,還有些話必須問清。
“你到底在我體內放了什么?”
“一個靈器。”鄭其然說道。
“靈器?”
“是,這是能夠打開那個遺跡的靈器,可是因為已經過了太久,缺乏能量,所以我找了一些古老的文獻,決定嘗試用老祖宗的方法重新喚醒它。”
“結果你遭到了反噬。”
“是啊。”鄭其然冷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我被困在了這里,而我的執念……取而代之。或許那也的確是我,只是更加極端的我。”
“不過,也正是憑借那份執念,我……成功了。”
柳笙猜,所謂“成功”,或許是指她考入了聯邦第一帝國大學,這就是她最為強烈的執念。
“但你也失敗了。”
“對,是我……”她看著柳笙,臉上浮現出罕見的愧色,“是我害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