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楊警官加油!”柳笙一臉乖巧,虛情假意地支持。
“總之,還是要小心,不要沾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迷信,尤其是什么神啊詭啊的……”
楊凌峰正苦口婆心地勸著,身后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車輪碾地聲。
“小心!”
他長臂一伸,護著柳笙貼著峭壁。
只見一輛銹跡斑斑的公交車風馳電掣般掠過,破爛的車燈竟還亮著,車身在山路上顛簸作響,發出刺耳的叮鈴咣啷聲,像是一堆廢鐵在這外殼下相互碰撞。
兩人呆呆地望著那輛不該再上路的車消失在山道盡頭,許久才緩過神來。
“那您怎么解釋這個的現象?”柳笙問道,“報廢的車能開,死掉的司機又坐在駕駛座上。”
“估計是某種障眼法。”楊凌峰搖頭,“你不是做這行你不知道,這世上的瘋子多得超乎你的想象,那個歹徒算一個,剛剛的司機算一個。”
“我猜,是哪個瘋子偷了廢車場的公交車,冒充司機開出來嚇人。”
“可是為什么這個瘋子還要將這公交車粉飾一番,他都瘋了又是如何能做到?”
“瘋子的邏輯咱們可搞不明白。”楊凌峰一攤手。
“可剛剛那粉飾為什么突然間就沒了?”
“所以這才是瘋子所為,做得一點兒也不好,一下就露餡了。”
“那剛剛……”
“估計是裝死,身上的也是那種什么聯邦詭節的裝扮。”楊凌峰一臉懊惱,拍了拍腦門,“可惜我當時沒看出來,真是失職了。”
柳笙撇了撇嘴。
這位楊警官真是寧愿懷疑是自己眼拙,也不愿意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詭啊。
她也沒必要提醒太多。
這樣活著也挺幸福的。
過了這個關隘,楊凌峰便帶著柳笙從峭壁間一條向上的小路進了山。
那是一道極陡的坡道,必須手抓兩邊裸露的樹根和藤蔓才能攀爬,但是從地上隱約凌亂的鞋印看,平時應該是有人走的。
這時候登山杖總算派上用場。
上了峭壁,路就寬了些,只是樹木愈發高大密集,夕陽金色的余暉都照不進來,周圍黑沉沉一片。
兩人打起手電筒,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隨口閑聊著。
不過對于柳笙來說,這閑聊也是要小心。
畢竟她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很多可供閑聊的話題完全陌生,又得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從“賀桃”的記憶與網絡爬蟲所得的資料中拼湊素材。
聊著總算熟悉套路了,柳笙才慢慢放松下來,說話自信流暢許多。
然而楊凌峰下一句話又讓她提高了警覺:
“對了,說起來你是為何要去鄭家村來著?”
柳笙心頭一凜:“當然是……登山啊。”
“真的嗎?”
楊凌峰尾音揚起,挑了挑粗硬的眉毛,一臉似笑非笑。
“但是我看你的膚色很是白皙,胳膊細小也沒有鍛煉痕跡,手上也沒有拿登山杖還有用繩索摩擦出來的老繭,不像是時常登山的模樣。”
“更何況……”他頓了頓,露出個促狹笑容,“像你說過的——鄭家村可不是什么熱門的登山地。”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柳笙才剛剛戳穿過他,這回輪到楊凌峰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