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警官剛剛落地的瞬間,二樓驟然騰起刺眼的火光。
或許是客廳里堆放的雜物中有什么易燃易爆炸的東西,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玻璃轟然爆裂,火焰噴薄而出。
“完了!”楊凌峰回過神來,大喊,“火災啦!大家趕緊下樓,離開家里!”
這里的巷子如此狹小,都是握手樓,一旦火勢蔓延開,后果不堪設想。
而就在這時,巷口傳來刺耳的警報聲。
由遠及近,穿透陰暗。
這聲音對于楊凌峰太過于熟悉了。
渾身上下一松,就連傷痛都仿佛輕了一分。
唯一的疑惑是——怎么會這么快?
賀桃已經將父母攙扶著站到一旁避讓。
“老楊,快讓開!消防隊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怔愣住的楊凌峰趕緊往旁邊一站,但是受傷的腿一軟,差點兒倒在地上。
還是一只手及時伸來將他提了一下。
“老楊,沒想到你不光腦子不好使,連你一直引以為傲的這副身板都不中用了啊。”
這是于萌打趣的聲音。
兩人搭檔多年,這番調侃讓楊凌峰反倒鼻子一酸,有種死里逃生后重逢老友的激動。
“老于……你怎么也來了?”
“還能為什么?”于萌撇了撇嘴,抬了抬下巴,“有人報警唄。”
楊凌峰循著視線望去,正看到賀桃將父母交給趕來的醫護人員。
可是……她什么時候報的警?
“要不是這個巷子里又窄又難走,我們恐怕早就到場了,還好來得還算及時。”于萌又疑惑,“不過,沒想到真的著火了,還好那小姑娘機靈在短信里提醒了我,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楊凌峰也想不明白。
此時消防車已經在巷口就位,長長的水管蜿蜒而來,幾名消防員舉著水槍,高壓水柱很快將眼前這火光澆滅,升起裊裊白煙。
而旁邊急匆匆疏散下樓的群眾,總算只是虛驚一場。
“里面還有人嗎?”于萌又問。
楊凌峰搖頭:“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人。”
這話古怪,但于萌看著消防員接出一具又一具焦黑的尸體,心中也是一咯噔。
另外,還有些古怪的地方。
“我記得你不是出來過一趟?還帶了兩個……就是那賀桃的父母,說是被囚禁受了傷,怎么一轉眼,你們又進去了?”
“那根本不是我!”
“什么?”于萌震驚,“可是看起來……”
“唉,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釋。”
“還有,為什么病房里都是血漿?到底發生了什么?”
楊凌峰撓著頭,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來話長……”
“那就撿要緊的說。”
楊凌峰只好將這半天經歷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唉……我自己都還沒理順。要不是親身經歷,我真不信會發生這種事。就算現在告訴你,你恐怕也不會信……”
楊凌峰越說越亂,把于萌聽得眉頭直皺。
“什么死人復活,殘廢打人,變態殺夫的……”
可當她轉頭去問賀桃的父母時,竟然也是得出一樣的故事。
這就令人煩惱了。
她對于楊凌峰很了解。
知道他就是個老實人,不會胡說八道。
而賀桃的父母,雖驚魂未定,說話卻有條有理,看上去也不像精神失常的樣子。
而且,再怎么胡說八道也好,不會那么默契地說出一樣的話吧?
再聯想到之前從賀桃口中聽說的那些關于鄭其然的怪異——雖然當時覺得荒唐,但事后也證實確有其事。
只是從曲凡那里無論怎么逼問,都只能得到一知半解,證據還是不夠充分,整個脈絡也不夠清晰。
當他們還想繼續逼問的時候,曲凡卻突然在審訊室心臟病發作,差點當場猝死,不得不緊急送醫搶救。
想到這里,于萌忽然心頭一緊,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醫院那邊守著曲凡的同事。
可是卻連打了幾個,都無人接聽。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