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散落著各種采血器械——彎曲變形的針頭、被血黏成團的棉花、碎裂的橡皮管,甚至還有疑似人肉的殘片。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鐵腥氣,與消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作嘔。
靠墻處有一輛可以推動的不銹鋼柜車,表面同樣濺滿暗紅的血點,上面隨便放著幾個已經用過的針頭,顯然是被反復循環使用的。
深處里面是三張床。
其中一張上還躺著一人,已經毫無氣息,血還在流入掛著的血袋中,整個人都呈現出干癟的形態。
三人臉色發白。
要是周益沒有解決掉這護士,自己恐怕也是這個下場。
“周哥,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耗子完全不在意,喊一個比他小的男孩為“哥”,還想上去勾肩搭背,卻被周益直接甩開。
“哼!要知道,我可是龍虎山的……”
“龍虎山是什么?”耗子眼睛一亮。
“說了你也不知道,你這個土著。”周益撇了撇嘴。
耗子也不以為意,只是好奇地繼續問道:“不過,為什么周哥你一開始沒動手,等到這位妹妹進去才開始動手?”
周益臉上一紅:
“哼!我剛開始想著虛與委蛇一下!所以裝作昏沉的樣子,沒想到你——!”
目光瞪向柳笙,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我?什么?”
柳笙笑了笑。
吹著自己的手掌,還夸張地甩了甩。
周益一看,便像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回憶,飛快收回目光。
“怎么了?她咋了?”耗子追問。
“哼,沒什么。”
還好柳笙并沒有拆穿的打算。
周益冷哼一聲,安下心來,飛快轉移話題:
“你們看,這角落還有個門,估計進去后就是下一個房間。”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馬上被那道小門轉移。
地上有一道道凌亂的血色車轍延續到門前,又有車轍從里面拖出,交錯在一起。
應該就是這些病床上被采血的人,定時會被連床一起推入門中,進行下一階段的事項,然后空的床又被推回來。
所以才會看不到原本進來的人。
“下一房間……”耗子不寒而栗,“不會是取器官吧?我們要怎么對抗過去?”
“要不然我們往回走?”王叔提議道,“既然這里的護士被解決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我們回頭看看。”
周益沉思片刻,開口說道。
雖然他年紀看著不大,但現在儼然是眾人心中的主心骨,他這么一說,眾人便跟著一同走到外面去。
柳笙也跟在后面。
但很清楚大家會發現什么。
果不其然,眾人又滿懷失望地回到小房間,站在那扇小門前。
“沒想到簾子后面徹底被墻封鎖起來了。”李秋菊喪氣道。
“看來是非逼著我們要進去啊……”耗子也有些抓狂,“周哥,你說要怎么辦?”
周益一咬牙。
“我們進去就是了!大不了就打!”
又捏緊了滿是血跡的拳頭。
然而就在這時,柳笙卻開口了。
“等等。”
“等什么?”周益回頭。
“你們有沒有想過——難道這三張床都是由這位護士推過去的嗎?”
柳笙指了指倒在門外的那具軀體。
“什么意思?”周益皺了皺眉。
李秋菊反應過來。
臉色又白了,顫聲道:“我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了……剛剛我們在外面等的時候,除了正常的每個人采血的間隔,好像沒有更長的間隔期……”
“所以呢?”耗子奇道。
“也就是說,肯定有其他……幫手,參與了轉移。”王叔同樣臉色蒼白,“而且就是下一階段的……”
“而且,不止一個。”柳笙目光微冷,“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像是印證她的話,那扇小門后驟然響起了幾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