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夜挽瀾將獨幽琴重新裝回了琴包里,“我計算過了,他剩下的一口氣和殘余的力氣,剛好能夠支撐他回到林家。”
話罷,她又微微一笑:“死在林家的人,和其他人又有什么關系?”
謝臨淵一怔。
控制力度對于頂尖武者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難只難在于精準到一分一毫。
他對敵,從來都懶得留活口,往往都是一招斃命。
因為他也怕倘若真的給敵人留了一口氣,會讓對方開始瘋狂地反撲。
劍圣,也不敢賭。
但夜挽瀾敢。
可她不是賭,而是算好了。
“你們這些玩權謀的,真是讓人害怕。”謝臨淵輕輕地舒出一口氣,“如果我在朝廷,恐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了。”
“大師兄放心,用你的話來講——”夜挽瀾挑眉,“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謀略也都是虛妄。”
謝臨淵說:“對別人,我或許可以這么說,但對你,哪怕你手無縛雞之力,亦可以用智謀殺人。”
否則,永寧公主又憑什么服眾?
謝臨淵又指了指地上昏死過去的護衛:“這些人怎么辦?”
“會有人來處理的。”夜挽瀾淡淡地說,“冤有頭債有主,我說了,我只要一人的命。”
倘若謝臨淵去林家再去的晚了些,那么林沁一定會被青年折磨致死。
對待敵人,她不僅不會心慈手軟,還會提前下手,以絕后患。
夜挽瀾將琴包備好:“算算時間,剛好我回到賽場的時候,溫禮和沁沁他們也比完了,走吧。”
此時此刻,青年還在狂奔,他身上無數的傷口都在往外滲血。
疼痛已經模糊了他的神智,可他一刻也不敢停留。
終于,他抵達了林家的領域。
青年想大喊一聲“小姐”,卻因為聲帶被毀,只能發出嗚嗚聲。
但這樣的動靜,也足夠驚動林家的護衛了。
“怎么回事?”一個護衛上前,不由大驚失色,“大人怎么傷成了這樣?”
青年可是林十鳶的心腹啊!
青年伸出手,努力地想要在地上寫出“除掉夜挽瀾”這五個字。
可他的手才剛沾血寫出第一筆,所有傷勢在這一刻爆發!
完了……
青年絕望地瞪大了雙眼,已是氣絕。
“大人?!”護衛驚慌失措,“快去請十鳶小姐!”
林十鳶的心腹重傷致死,還死在了林家門口,這對林家尊嚴嚴重的挑釁。
“好生狠辣。”二長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聲音還被毀了,這到底是什么狠辣的招式。”
難道,是哪一方勢力對林家公然宣戰?
“不是什么狠辣的招式。”林十鳶抬起手,緩緩地道,“是天音樂法。”
“!!!”
這句話一出,讓現場的林家人都是一震。
他們林家不就是天音坊的唯一傳承嗎?
怎么會還有他們認不出來的天音樂法?
“是天音樂法,不會有錯。”林十鳶不斷地按著太陽穴,“我推測,是當初在拍賣場拍下枯木龍吟琴的那個人,可她……”
為什么會連她都沒有見過的天音樂法?
除非,是三百年前天音坊的核心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