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歷史,遠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也不能用既定的事實來推斷,因為在大義之下,還有小愛。
晏聽風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場慘烈的戰爭中。
當神策已殞,這預示著武林的第一道防線被徹底突破了。
在這個時候,哪怕是根本不擅戰斗的太乙醫者和太素相者,也不得不奔赴戰場。
一部分太乙醫者被轉移,確認他們的安危之后,水云輕在她生命中的最后時刻,將這枚左符放在了他的手中。
她沒能救下霍驚羽,這也是霍驚羽留給她的最后一樣東西。
但左符十分珍貴,理應再交給能夠使用它的人。
或許那個時候,水云輕也未想到,哪怕是被譽為“江湖第一人”的神霄樓主,也沒能阻止這場大戰。
晏聽風眼睫垂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心臟的所在處。
他答應水云輕的那些事情,還有很多都沒有做到。
“所以,這枚左符為什么會在你這里?”項少虞再度發問,“你不僅有江湖人的東西,也有朝廷的東西,晏兄,你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
晏聽風沒有答復,而是將剛煮好的一杯茶放在了項少虞的面前:“有再多的問題,喝完茶也就忘了。”
項少虞沉默了下來,半晌,他嘆氣:“好,你不愿意說,那就不說了。”
他接過這杯茶,慢慢地喝著,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濃。
等回到云京之后,他一定要去容家問個清楚。
晚上六點半,馬特維派人來接項少虞。
“少虞公子,許久不見,您還是風采依舊啊。”他笑容滿面,態度卻看不出來幾分恭敬,“您是不知道,為了能夠給您搭線,我可付出了太多。”
項少虞淡淡地說:“你所謂的付出太多,就是站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
“少虞公子誤會了,只是宴會開始前,需要一場射擊來烘托氣氛。”馬特維的目光落在了夜挽瀾和晏聽風的身上,“不知道,您的哪位手下先來?”
他理所應當地將夜挽瀾和晏聽風當成了項少虞的仆從,只是多感嘆了一聲這一次的仆從顏值氣質都十分出眾。
“什么射擊?”項少虞聲音沉下,“少在這里當謎語人,有話就說。”
“少虞公子來過幾次北陸了,怎么還不清楚我們這里的規矩?”馬特維笑了笑,“射擊可是宴會上最普通的游戲,就像是你們神州的投壺一樣。”
項少虞神色一冷:“我們可沒有在投壺結束之后,要見血的規矩。”
他當然知道北陸有這樣的規矩,只不過十分殘忍。
“所以這人在哪兒,就要遵守哪兒的規矩。”馬特維笑容不變,“少虞公子,別忘了,您這次的目的是見到謝爾蓋老先生,換取您中意的古董啊。”
項少虞的雙眸中浮上了一層薄怒:“馬特維,你——”
夜挽瀾很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射擊游戲的規則是什么?”
馬特維略帶輕蔑的目光從夜挽瀾身上掃過:“很簡單,每個人一共有十發子彈,從第六槍開始,每一槍都要淘汰環數最低的兩個人,直到只剩下兩個人。”
“這二人繼續比試,通過十槍來決定最終勝負,勝利的那一方,幸運的話會得到陛下的接見。”
夜挽瀾神色淡淡:“你還沒有說最關鍵的部分。”
“哦,當然,第一輪被淘汰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馬特維意味深長道,“不過是割點肉,放點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項少虞目光冰冷:“上一次射擊游戲里,輸者都已經在墓地里葬著了。”
這是權貴們的游戲。
他們只在乎游戲的觀賞性,并不在意人命,鮮血反而會讓他們更加興奮。
“看來神州已經弱到連槍都不敢拿的程度了。”馬特維神情譏諷,“那還是趕緊滾吧,你們沒資格參加今天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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