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沒關系,我當時還在縣里,而且我吃沒吃你最清楚。”顧建國辯解了一句,又想起來了什么,“而且,劉威和那兩家一樣么?他那事干的太缺德了。”
“又怎么了?”顧可蘭的興趣被勾起來。
“要說被收購其實也沒什么,可問題是永泰的收購從頭到尾都是劉威自己導演的。所謂的港商其實就是他自己在香港注冊的公司,他在香港融資買了永泰,然后用永泰的錢還了款,等于折騰一番,把公家的企業變成他自己的了。而且當時市里不想賣永泰制藥,可是劉威聯系上了當時的省里的梁書記,從省里施壓把永泰給賤賣了。買了制藥廠之后,他又在省會兼并了那邊的制藥廠——省會的制藥廠是國家解放后成立的第一批制藥廠,條件比咱們這好得多,他就直接把公司核心挪了過去,從此咱們市里就剩下市南的那個廠子,再也沒發展。”
事情過去很久,郭建國再說這些也是一臉平淡了。這些事情讓顧可蘭眼睛眨了眨,一時無語。這些事情有些過于復雜,她一個小孩子頗為難以消化。只是聽了這些,她還是有了一個疑問,也直接問了出來。
“要這么說,他爸爸很有錢才對啊,可是杜立鼎和杜立言很窮啊。”
“很窮就對了——我不是說了么,當年劉威在省會那邊跑關系,搭上了梁書記的關系。你媽也說了,他那個人確實是美男子,長得人高馬大,劍眉星目,相當帥氣,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梁書記的女兒。一來二去,梁書記的女兒就懷孕了——梁小姐不可能這么不明不白的生孩子,于是就逼著劉威離婚。劉威回到家之后和老婆一說就吵起來了,吵著就動手了,劉威把他老婆打了一頓。他老婆回了娘家,他小舅子不干了,帶著一幫工友跑去找他算賬,一頓臭揍,把他打的相當慘。”
“要我說打的該——搞外遇,家暴還要離婚,怎么打都不為過。”韓春林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話是這么說,可是打的也太狠了。我記得當時報紙上登過,說是打折了一條腿,還有三根肋骨。劉威那不是一般人,那時候永泰制藥是省里掛上號的企業,老總卻被小舅子打的半死,一下子成笑話了。劉威拉不下來臉,把他小舅子給告了。他有錢打點,差點把他小舅子送進去,最后他老婆同意凈身出戶,一分錢不要,才保下來自己弟弟……當然了,具體的我不清楚,畢竟都是小道消息,也許做不得準。”
“哦……我說呢,杜立鼎和他舅舅關系那么好,動不動就去他舅舅家吃飯。”這一下子,顧可蘭倒是理解了,“他爸爸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這么絕情。”
“以后少和他們家的人來往,沒事別理他們。”
“怎么了?”
“劉威雖然和老婆離婚了,但是他新娶的那個梁家小姐沒生下來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劉威這兩年買賣折騰的越來越大,人們也都說他遲早會把他兩個兒子認回去接班。劉威的買賣做的不是很干凈,我也不想和他扯上關系。你和他兒子太熟,難免有人說閑話——我又沒吃過他家的好處,干嘛惹這一身騷。”
“你這也太……”韓春林嘆了口氣,對丈夫也是無可奈何,“你也適可而止啊,女兒就那么幾個同學,你還這個不許來往,那個離他遠點。女兒沒人理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要是這樣你這官別當了。”
“我也沒辦法。”顧建國吃完最后一口飯,放下了飯碗,“我剛升了副市長,多少人盯著我,做事必須得小心謹慎才行。我五十一了,也不指望升官,就想低調做人,什么都不摻和,最好所有人都把我忘了,那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