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中國人啊。”
“但你并沒有想要利用你的公司為中國服務啊。飛書網遵守美國法律,受到官方的監管,他們提出來過不少的要求,你們全都沒有拒絕,你們一直表現得很配合。正因為這樣,所以雖然看似這個網站是一個自由的媒體平臺,但是實際上,它受到了嚴密的監管,你并沒有對抗的意思。而只要肯遵守美國政府的命令,和美國人自己的網站差別就不大,實際上這樣的做法,比一些自命正義,拒絕合作要求的家伙要更讓政府喜歡。”
這第二條理由,肖恩稍稍有些覺得臉紅:飛書網作為一個有媒體性質的網站,在各國運營的時候都要受到政府監控,而美國政府對此并不反對,甚至還頗為喜歡。
政府總是希望控制輿論,控制信息的。明著的法律,以及暗地里的滲透,這些東西全都不可避免。有些時候,各國政府也確實會要求網絡公司幫助他們做一些事情,例如在美國不許宣揚種族主義,在德國不許宣揚**主義,有些國家不許宣傳王室丑聞,還有些宗教國家干脆連比基尼圖片都不許有……
各國的敏感點不同,但是都有著自己的要求。
對這些要求,森蘭的一貫態度都是來者不拒。不管是誰家的要求,他都選擇全盤接受。杜立鼎沒有興趣在美國揭露種族歧視的現狀,也沒有興趣在中東宣傳女權主義,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些要求本身都是一些破壞言論自由的舉措,也是阻礙社會進步的因素,但是對于自由主義和絕對正義,杜立鼎也沒什么追求。相反,在這個問題上,他倒是認為網絡本來就應該受到一定程度的管理。
每個國家的實際情況不同,自己自然也要遵守人家的要求。畢竟自己的網站是在別人的國家里面運營的,非得耍那個脾氣實在沒多大意思:實際上,這個問題上各個大公司都差不離,谷歌再怎么自命不凡,進入中國還不是一樣接受了關鍵詞屏蔽的要求?
當然,杜立鼎也得承認這樣做節操確實是有些太低,然而也正因為這樣的做法,森蘭在美國人眼里,一樣也是一個比較聽話的網站,并沒有把他們列為危險對象。
“你們要是做大了,也許是件好事。比起來有些天性自由的美國人,你們更容易接受監管,不會多說少道。而且和你們的合作如果有些內容不那么符合法規,將來你們也是最好的負責任的人。”
杜立鼎無語苦笑,他想起來了棱鏡門——要是美國再出來這種事情,他倒是知道該誰背黑鍋了,“也對,不管怎么說,我們終究是外國公司,適合背黑鍋。”
“其實和國家關系不大,真出了事,美國人一樣也得背黑鍋。國家的分別,確實讓美國人對你們會有所忌憚,但是別忘了,資本之間是不會相互傷害的。在美國人眼里,你們是敵人,是外國人,但是在華爾街的那些大佬眼里,你是另外一種身份——是有錢人。他們需要的并不是你站在美國一方,他們需要的只是讓你站在富人一邊。這個世界上,背叛自己階級的人比起來背叛自己國家的人少得多,只要你肯用行動證明,你很樂于和他們站在一起就已經足夠了。只要不去挑戰他們的利益,他們也就可以容忍很多事情,他們不在意你是不是外國人,只在意是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