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笑著回了一句。只是他并沒有說自己的公司大小,也沒有是干什么的,而是含糊其詞的糊弄過去了。
他這樣做倒不是謙虛:滏陽市是個重工業城市,市里大點的企業都是些國企,幾乎沒有什么私企的市場,造成了官員們的習氣也不是很好。而楊和平的為人似乎不好,估計也不會特別清廉。對這樣的人,杜立鼎自然不愿意把話說的太透徹:和這種人交底才是沒有必要。
所以,與其張揚,不如含糊其辭——反正自己的公司本來也是沒有上市,又沒個準確的估值,誰也不能說他說的不對。
杜立鼎自認為說的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楊明東卻并不這樣認為。聽完了杜立鼎的話,他心里也是冷笑不已:這個家伙在自己面前裝大款也真不是個地方,他的鬼話騙騙小姑娘也就罷了,在自己面前想要糊弄誰?
對杜立鼎的話,楊明東一句都不信。這種不信,源自于他對杜立鼎的了解:他知道對方是他的老鄉,也知道杜立鼎是個在燕大上學的學生,因此,這個人的背景在他看來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還有什么擔心的?
他不信杜立鼎的話,因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家鄉能夠出現什么在BJ開公司的人才:滏陽只是個內地三線小城,除了煤炭鋼鐵,地方特產就是柿子核桃小米花椒。家鄉的經濟完全靠重工業支撐,一個鋼鐵廠就占了市里經濟的半壁江山。老家的經濟產業鏈,從來都是開礦,煉鋼,鑄造,重型機械一路點上去的,就算有些周邊的東西,也就是化工,陶瓷這些玩意兒,這樣的地區,培養技術工人還有可能,但是培養出來經營能力出眾的私企老板?完全沒可能。
自己的老家沒有這個風水,自然也樣不出來這路神仙。楊明東在駐京辦工作,也見過幾個進京找門路的老家商人,他自問對商人也算是比較了解,可是杜立鼎的年齡也好,做派也罷,哪點都不像是個商人。
本來也是,一個在燕大上學的學生,和顧可蘭同歲,這樣的學生可以說是連社會都沒有正式進入,對于社會上的事根本一竅不通。尤其是這種好學校出來的高智商學霸,大多都還過著圖書館,自習室,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出去開一家公司還能夠賺點小錢花花?這樣的事情,他壓根不信。
更何況,楊明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話沒有說:這個年頭,在BJ的私企公司有哪個是賺錢的?除了那些上市圈錢的互聯網公司,或者是和政府聯系比較緊的房地產公司之外,哪個公司能夠有足夠的錢花?自己也認得幾個企業老總,他們可不會開車吉普,帶著美女四處亂跑,杜立鼎這做派也不像是公司的老總。
這些話一聽就不可信,楊明東自然不會信。那么,對方的錢從哪里來的?這個問題,楊明東也很快就想明白了。
滏陽一向是重工業城市,城市里面的支柱產業是煉鋼,棉紡,陶瓷,這些東西肯定不會是私人玩得起來的。但是滏陽往周邊走一下,各個縣里就有了很多其他的賺錢產業:比如說滏陽的煤炭產業就頗為發達,再加上滏陽周圍的煉焦廠也很多,這些東西都是發家致富的道路。
既然是滏陽人,又不是官宦子弟,而且還很有錢,那么八成也就是那幾個縣里面的煤老板了。
除了那些煤黑子,滏陽又有幾個人能夠這樣一擲千金的在BJ享受生活?只怕這個家伙也是家里做煤炭生意的,賺了錢之后,就讓他在BJ開了一個公司想轉型。可看這個小子不太爭氣,家里的錢八成全都被他用來泡妞了,公司也被他當做了吹噓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