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平與金田河道交界處。
臨河而建的廠房屋頂,一位碎發蓋過眼瞼的陰郁青年翹著腿、仰面而臥。
下方是一排排幽黑的廠房,四下萬籟俱寂。
一個聲音自寂靜中突兀傳來“這種時候,還想什么呢女人”
如果熱視覺足夠好,也許可以窺到一位身材微胖、雙耳兩腮肥厚的細眼男人,上身披著坎肩下身套著大褲衩,正與墻角不起眼的垃圾桶并排蹲守。
這聲音便是發自此人,語速快而機謹。
“呵,女人有什么意思”青年無動于衷道,“在想老大會怎么死。”
“你”中年男人的一雙細眼頓時圓睜,“你認為圍獵不會成功”
青年冷冷牽動嘴角,眼底的光澤陰郁冷酷“那可是忌銘啊他怎么會死在幾條喪家之犬手里哈哈哈,你不會以為我們真能如愿以償吧。”
細眼男人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番話放在平時,就算有膽這樣想,也是不敢這般隨口說出來的,那會招來殺身之禍
但如今,形勢變了,他們的老大失去賴以生存的地界,成為喪家之犬。
細眼男人馬上回過味來,意味深長道“聽你這口氣,有下家了”
“當然,早就有了,”青年側頭啐了一口,無所謂道,“不過我會替他站完這最后一班崗,算是回報他對我的栽培。運氣好,還能幫他收個尸什么的,呵”
講真,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這青年就像閑聊天一樣,說出的話卻句句令人咋舌。
“鼠大爺,您也快進化四態了吧別折在這個坎上,不值。”
話音剛落,原本死寂的黑暗中噪聲攢動,青年循聲從屋頂坐起,兩把鋸齒已橫在他項上。
“鼠大爺”
陰郁青年舉起雙手。
只見他所處的屋頂下方、原本空無一物的廊道上,頃刻間鼠頭涌動,將所有空間擠占填滿,刁鉆的鼠目正凝注向他所在的方位
“您已經”
“沒錯,我已經是四態完全體”
鋸齒貼著青年滾動的喉結,直至硌出血痕才倏然撤走。
細眼男人自青年背后走開“憑你講了句良心話,姑且留下你這條賤命沒骨氣的東西”
青年蹭了把脖子上的血跡,自始至終未曾表現出絲毫的畏懼和慌亂,仍舊無所謂地朝中年人的背影笑道“可我會活到最后的,鼠大爺”
姜潛一行人相互交錯、緊密前行。
路上,他靠近墨笙,低聲道
“墨笙老師,部長的五態能力是什么”
一時間,墨笙表情遲疑。
姜潛正想作罷“不能說嗎了解。”
“不,沒什么不能說的,部長這個層面,他的能力早就不是秘密了。我只是詫異你會這么直接來問我。”
似乎是想到忌銘此刻的性命之憂,墨笙的語氣并不輕松“當然,我只說我能說的部分無孔不入,百折不撓。”
“無孔不入”姜潛考量片刻,“風”
“你很聰明,準確說,是氣流”墨笙說話的語氣,又不自覺地與那日介紹忌銘藝術天賦的驕傲口吻重合了,“如果是五態對五態的單打獨斗,部長是有絕對把握的。”
獅鷲,鷹首獅身,御空而行,能調度“氣流”這樣的自然力也并不是空穴來風姜潛對五態的能力施展沒有切實見聞,只能憑借想象來模擬這樣的戰斗
黑夜,毒霧敵對氣流。
加上對忌銘戰斗習慣了若指掌的分析師,和潤物細無聲的蚊蟲。
嗯黑夜和氣流,同樣是無孔不入的力量,哪一種會居于上風呢
“怎么”
“很難想象。”姜潛搖搖頭。
對忌銘來說,對面是四個已走投無路的人,這其中的瘋狂和險象,又為這場混沌的戰局增添了新的不確定性。
是遭遇,還是利用,都依賴于當局者的手段了。
隊伍逐漸趨近目標清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