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潛,怎么不說話”葉小荊略帶疑惑。
“沒什么,我在想”
姜潛能感到喉間的緊繃,這讓他開口時聲略微帶了有些磁性的沙啞。
與此同時,他已經意識到了自身過度反應的源頭
剛才僅斷開了與葉小荊的通訊設備,以此防備現場“引爆器”啟動時所帶來的音律蠱惑。
他也和現場的所有人一樣,聽過那些演出曲目和背景音,當“引爆器”觸發而尚未被官方同事控制住時,他也將與現場所有人一樣受到來自施術者的蠱惑或影響。
但他卻在聽力過度使用、極為疲憊的時候,忽略了北斗紐扣攝像機的“收音”功能,除了視覺影像,這款道具也將聲音源源不斷輸送于他的感知。
只不過為了通訊方便,他將北斗的“聲音”調到了微不可聞,而確保與葉小荊的對話是不受干擾的。
細微差池,卻險些著了道。
“咳,我在想,中招的普通人怎么處理的”
姜潛清了清喉嚨,恢復了常態口吻。
“的確有個別引爆器在被控制之前仍然向場內釋放了消極信號,但影響面不大。中招的普通人多表現為呆滯放空或情緒崩潰,羽族的醫療專家已經在處理了。”
說到此處,葉小荊話鋒一轉
“先聊到這兒,有雜魚跟上來了。”
她輕嘆一聲,似乎對這種低級挑戰感到興味索然。
云升大廈。
身著華麗晚禮服、步履慵懶的虞煊,挽著短發紅唇、都市金領麗人打扮的琳姐,一路從私屬貴賓通道閑庭信步,來到被包場待客的頂層西餐廳。
柔美的西洋音樂輕柔入耳,衣著統一的使者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侍立兩旁,在虞煊和琳姐經過時,默默跟從,并不打擾貴客的交談。
她們是常客,對此地輕車熟路。
此時,一處明顯與其他桌位分隔出來、單獨自成風格的神秘區域內,站起了一位高大健壯的紳士,朝虞煊二人報以微笑。
他的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穿著褐色的翻領西裝,袖扣精致;鬢發微白,但發型和胡須都打理得一絲不茍,頗具成熟男性的韻味。
琳姐在此刻駐足,而虞煊則迎向了這位紳士,穆氏集團大公子,穆泉。
“終于見到你本人了虞煊,約你出來可真不容易。”
他用濕毛巾擦了擦掌心,才朝款款走來的虞煊伸出手。
虞煊唇角含笑,輕輕握了握對方的手“穆公子是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約我見面”
穆泉低頭笑了笑,富甲一方的名流商賈竟流露出一絲靦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崇拜了你這么多年,想見面、想親近于你才是正常的需求。”
他說著,隨手將餐盤擺放在自己身體正中的位置,才拾起刀叉。
前菜已備齊,侍者為兩人斟酒。
虞煊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笑意,凝注在穆泉臉上、眼里,隨后笑容自她臉上蕩漾開,如出水芙蓉般皎潔明媚
“被偏執狂喜愛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她話雖如此,但她的神色中卻不曾存在哪怕一絲一毫的忌憚。
“哈哈,哈哈哈”
穆泉大笑,眼中亮起一抹虛幻的鬼火。
他放下刀叉,再次以濕毛巾擦拭手腕、掌心,細致到每根手指頭
“果然還是瞞不住你”
虞煊得意地靠在后背,再次呈現出了與琳姐進來時的愜意慵懶。似乎只需輕一打眼,便窺破了面具背后的靈魂真相。
“我是來道歉的。”
“穆泉”握住盛了佳釀的高腳杯,近乎討好地向前傾身道
“上次在醫院,的確是我沖動了,不該在你面前出手奪人性命先自罰一杯”
“是么”
虞煊從善如流地握起酒杯與之相碰,嫣然笑道
“無妨,我是來索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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