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王巢,祭祀儀式現場。
幽暗黑炎席卷的祈愿臺上空,五道身影正從天而降,進入每個人的視野。
這五道身影由遠及近,那被黑暗浸染的“南明離火”便燒得更旺、更烈,森森陰濁之氣直逼入肺腑,令人目眩!
直至五道身影凌空懸停,其周身裹挾的無形巨力也如大江奔流,傾瀉而下!引得身處祈愿臺周邊的羽族權貴不禁失衡急退。
如此威壓之下,也只有少數長老能夠做到面不改色不動如山。
此時,位于祈愿臺上的金奕辰也在能量洪流的震蕩中,陸續看清了“入侵者”的形貌:
他不知是否該用“人”來描繪他們……
因為這五道身影似乎并非實體,就像漂浮的海市蜃樓映在半空中,亦真亦幻。
他們的站位也頗為講究,其中四人位居于東、南、西、北四向,他們身形各異,皆身披戰鎧、頭戴獸紋面具,將那最后一人護持在中心。
而那處于中心位置的最后一人,顯然在五人中擁有更高的地位,但他卻是輕裝簡從,甚至是悠然“坐”在半空,其胳膊搭在屈起的膝蓋上,手撐著下頜,看上去格外松弛:
他上身穿著套頭的西北特色襯衫,領口和胸襟挑繡的黑金幾何紋是當地屢見不鮮的式;襯衣外披的是水墨紋理的無領長外衣,配以最尋常的馬褲和輕靴,如此出現在銅墻鐵壁般的四人中間,竟顯得有些突兀。
但更突兀的還不是他的姿態和衣著,而是他的臉。
那本該是一張無比俊美的臉……
然而,可怖的疤痕卻將他改頭換面,變成了如今這丑陋猙獰的模樣:
右耳從中間斷落,殘存的部分以假體修補,嵌在耳根處;大片灼燒的疤痕自耳根向其頸部和右臉延伸,直至鼻梁上方,被更為深刻的刀痕阻斷。
他的右眼也因大面積燒傷而變形,眼瞼內血絲密布,令人不忍直視。
在金奕辰看來,或許此人才是五人中最應佩戴面具的那個。
可惜丑人多作怪。
這位浮空虛影般的“奇丑之人”似乎對自己的容貌毫無焦慮,他泰然袒露自己丑陋的疤痕,然后毫無忌憚地俯瞰著現場數以百計的守序持牌者,甚至露出了堪稱憐憫的表情。
金奕辰眉頭蹙起:“只有五個人么……”
“只有……五人”
那“丑角”身旁的貓面護法聽到他的低語,不禁嗤笑了一聲:“身為一族之長,卻單純到了僅以數量斷勝負的程度嗎”
這無疑是一句挑釁。
既嘲諷了羽族當代家主金奕辰頭腦簡單、言語輕浮,又暗示己方的實力遠在在場眾人之上,雖人數上未占優勢,但勝券在握。
“你!”
金奕辰強壓火氣,他知道此時不是爭辯的時候。
于是定了定神,看向為首的“丑角”,沉聲道:“閣下是何方神圣,何故擾我族門清凈”
此時,全場所有的注意力也隨著金奕辰的問話向空中的五道虛影聚焦。
只是那為首的“丑角”卻并不急于回答。
他甚至還當眾走神了幾秒,待目光完整掃過儀典現場的眾人后,才緩慢移回到金奕辰身上,仍舊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漠然注視著這位年輕的朱雀之主:
“我來……看望一位老朋友。”
“哦是么,他是誰今日可在現場”金奕辰說著,目光緩緩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