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想了想,道“也許是菩薩保佑”
小警員愣了半天,才理解吳軍說的是諧音梗,登時無言以對。
三人齊心協力,以最快的速度抵達解剖室。
當那明亮白光閃起,不銹鋼的尸檢臺泛著銀光,竟是分外的令人感覺安心。
吳軍和江遠忙忙碌碌的做起尸檢前的準備。
換成大城市,一些比較忙碌的區縣,尸體解剖可能還要排隊。但對寧臺縣這種地方,民間解剖的基本沒有,命案和非正常死亡的案例也少,有一具尸體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至于熬夜這種事,面對突如其來的命案,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熬夜和將要熬夜的可不止他們。
跟上一次的解剖類似,在讓后續趕來的死者姐夫簽字之后,吳軍還是讓江遠操作。
他是存著些讓江遠練習的念頭,當然,也是現場勘探累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看著江遠拿起手術刀,吳軍道“咱們做法醫的,切的是尸體,講究大開大合,你放心拉開,動作大一點也沒關系。”
江遠點點頭,先是低頭觀察一番尸體。
當尸體在現場的時候,它雖然也是在逐漸降溫的,但給人的感受,依舊是有些溫度的。
如今,遷移到了不銹鋼的解剖臺上,尸體的人類屬性,頓時極大的失去了。
江遠亦是感覺到微微的不適。
這是他工作以后,經手的第二具尸體,而且是純粹陌生的尸體回想起來,江遠覺得十七叔的尸體要更親切一點。
江遠捏緊刀,一口氣從尸體的頸部拉到了恥骨聯合。
泛起的皮肉,有紅有白又有黃,江遠的情緒,也瞬間紓解了許多。
過來做見證的死者姐夫就不行了,他瞅了一眼,表情就不對了。
剛剛抬尸的時候還很有精神的小警員也低著頭,眉頭緊皺,不愿意細看。
吳軍順手遞了個垃圾桶給死者姐夫,避免他突然變臉,并道“現在人一天到晚,都是光吃不運動,體脂率偏高,脂肪就比較多”
他的語氣里,似乎還有一點抱歉的元素,死者姐夫聽著,表情更加扭曲了。
吳軍搖搖頭,回到解剖臺前,對相隔一尸的江遠道“我也不擅長安慰人,要是有個女法醫就好了。”
“女法醫會比較溫柔嗎”江遠讀書的時候,有一半的同學是女性,但她們到找工作的時候,大部分選擇去考普通公務員,或者面試司法鑒定所,剩下的,往往也是將檢察院的法醫當做首選目標。
吳軍低頭看著死者的切口,幫著江遠扒拉了一下,道“肯定比我會說話。就是抬尸的時候不經用。”
江遠顧不上說話,將手術刀沿著肋骨切出去,完了提起胸骨,再沿著胸骨的背側,開始一刀刀的劃。
不像是醫生的小心翼翼,法醫的動作講究更少,動作更大更用力,以至于寂靜的解剖室里,傳出刷刷的斬肉聲。
受害人姐夫頭都不敢抬,恨不得捂住耳朵。
“實在受不了,你就到解剖室外面呆著去。”吳軍也不能強迫人看解剖,更嫌棄家屬嘔吐物的味道。
受害人姐夫的腳步挪動了兩下,又呆住了“外面沒人,我我也不敢”
“你自己做決定。”吳軍的注意力始終在江遠這邊。
他給江遠打著下手,配合的已是頗為默契。
“一刀入胸腔。肋骨上有劃痕,應該很用力。”江遠打開了胸腔,再觀察著里面的情況,同步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