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收拾你這個廠房有不違禁的東西嗎”柳景輝嗤之以鼻,隨手點了點,道“你這里光組裝好的槍就有十幾把,還有這么多零部件,你搞這么多做什么瘋了嗎。”
陳帆都囔著,沒有吭出聲來,想辯解,又有點怕挨打。
一個小時前,他還是個快樂的五金店老板,而今,眼瞅著牢獄生活就在前面招手,情緒之變化,難以盡述。
而且他心底還有更恐懼的事情。
又僥幸又慌亂。
柳景輝換做語重心長的樣子,道“就我前面跟你說的,你不要想著跟我們對抗。對抗對你沒好處。你知道槍支是怎么認定的,對吧2焦耳平方厘米以上,就算是槍支,你知道這里有多少把槍支嗎”
陳帆抖了一下,還是沒吭聲。
柳景輝呵呵一笑,要是以往,他就讓人將陳帆帶下去了。但這一次,他的目標并不是陳帆,而是重要的多的系列殺人桉的團伙,所以,現在最主要的是讓陳帆開口。
稍微沉吟片刻,柳景輝道“你不說話,那我給你講。咱們槍支管理辦法里面,對于槍支的散件是這么認定的。能夠組成套的散件,就按照一支槍械來計算。不能組成套的呢,就按照三十件為一支來計算,你自己的工廠,你說說看,這里有多少零件”
陳帆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看向柳景輝。
柳景輝用惋惜的目光看著陳帆。
柳景輝其實說謊了,他說的這種計算方式,是走私槍支時的認定方式,而非制造槍支時的認定方式。
但陳帆在這方面,顯然也沒什么研究。
柳景輝成功的試出這個結論,頓時心中大定。
按照他的計劃,如果陳帆懂行,知道刑法里,對于非法制造槍械的散件的認定與走私槍械的散件的認定的不同,那他就純當黑臉,回頭將審訊交給別人去做。
現在看來,陳帆不懂行,說明這是一個從未接受過監獄改造的青年,果然在犯罪路上還有極大的短板,那不騙白不騙了。
柳景輝緊接著,就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了一顆螺絲,道“你這里這么多的零件,我要是全給你算上,全給你按照槍械的標準做起來,你這是多少支槍你牢飯吃到死的。”
陳帆艱難的抬頭,臉色都變的煞白起來。
江遠看著他,只覺得有點郁悶。明明有獨立加工機械產品的能力,有賺錢能力,卻用來加工槍械,都已經開始加工制造槍械,竟然都不讀讀刑法相關的條目當然,他如果讀了,說不定就不再加工制造槍械了。
柳景輝接著道“我們這么多人,不是為了抓你一個人來的。你好好配合我們,交代幾個上家和下家出來,你這邊的零件,能算成通用件的,我就給你算成通用件”
陳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忙道“對啊,我這些零件都是加工別的用的,不是為了做槍的。”
“你說了不算的。”柳景輝冷冷的看著他。
陳帆在柳景輝長達數十秒的注視下,再次低下了頭。
柳景輝趁熱打鐵,直接將陳帆帶到了文鄉的派出所,上了“老虎凳”,就迫不及待的審訊起來。
老虎凳有點像是大一點嬰兒吃飯的椅子,就是手腕腳腕后背都綁好,嬰兒椅是擔心小孩吃飯的時候摔下來,老虎凳則是擔心嫌疑人情緒激動,忽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柳處的審訊技巧在省廳范圍內談不上高明,但對付陳帆這種看守所都沒進過的罪犯,實在是高明太多了。
也就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陳帆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上家和下家,賣了個干凈。
這時候,陳帆還以為抓他,是因為制造槍械而事發。
柳景輝自己喝了口水,調整了一下情緒,刺出了今日最致命的一劍“你做了這么多的氣槍,自己沒有想著打獵之類的”
“沒就偶爾,打個兔子啥的。”陳帆不敢完全否認,說的小心翼翼。
“我們從你家里面,搜出來的可不止兔子。”柳景輝為了這一劍準備良久,豈容陳帆輕易閃避。
“沒有的,肯定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