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塊表面沒什么線索,所以,一會等上具尸體煮完,直接將桶里的尸塊倒進鍋里,就可以接著煮了。
法醫解剖室里,現在用的都是能裝50斤的超大不銹鋼桶,要不是嫌這種煮的慢,可以直接上爐子煮了。
看了兩包尸體,再看第三包的時候,江遠發出長長的嘆息聲。
“怎么了”王瀾看了過來。
“找到三只胳膊。”江遠搖搖頭,直接解開第四個尸包。
果然,一二四尸包,大約是屬于一個人的。三號尸包,則是屬于另一個人的。
“現在壓力傳給蛙人了。”一名年輕法醫大約是累的崩潰了,慘笑一聲“他們只要找不到剩下兩個尸包,就別想上來了。”
江遠沒理這個茬,又重新拉過來不銹鋼大桶,重新將一二四尸包的尸塊取到解剖臺上,嘗試著拼接。
“還好,除了腦袋,基本都在。”牛峒過來幫忙,并露出“早就知道”的表情,道“遠拋近埋的兇手,搞出頭遠身近的把戲,也不奇怪。”
頭遠身近也是刑偵常見的套路。
因為人們普遍認為腦袋最容易泄露尸體的身份,所以,碎尸案的兇手,經常會將腦袋單獨處理,或者拋的更遠,或者另行藏匿。
從“遠拋近埋”,加“頭遠身近”的處理方式,看得出來,兇手對于現代刑偵手段并不是很了解,大概率也不是一個喜歡學習和搜集資料的人。
更可能是一名普通人一步步進化起來的兇手。
“四加二,6個人了。”江遠解開三號尸包,里面以上肢軀干為主。應該屬于另一名男性的。
“我打電話。”王瀾說了一句,沒有立即動起來,而是思忖片刻,道“這樣,咱們分工一下。”
幾個人都看向王瀾。
“讓江遠先給尸骨做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王瀾接著解釋道“咱們都看到現在的情況了,這幾具尸體很可能還不是全部。咱們得盡快找出來點東西,不說鎖定,至少是縮小偵查的范圍。否則,等到輿論傳播起來,社會面開始發酵,萬一兇手收到消息,提前跑了,豈不是麻煩。”
王瀾示意江遠開始干活,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間了。不能讓兇手再有機會提前布局,又或者消弭證據,又或者改變行為”
總而言之,在兇手得到消息之前,找到一些證據,鎖定一些信息,對破案和訴訟都是有利的。
王瀾想表達的,也就是這個意思。
牛峒一聽就聽出來了,狀似憨傻的笑兩聲,道“意思就是咱的技術不如江遠,讓江遠上手,我們繼續當廚子”
“我不知道你對人類學這么執著。”王瀾居高臨下的看牛峒。
牛峒訕笑兩聲“我就扯兩句。”
他還沒點出法醫人類學的天賦呢,一會王瀾要讓他一起上場,他不就露怯了。
另兩名年輕法醫沒什么好爭的,他們對人類學的了解,也就那么些個。
這年月,法醫不夠用,尸體又太多,但教學用的尸體總是不夠數的。光是依靠學校和培訓,基本練不出人類學的法醫,只能在工作中多看多練。
比如現在,多看也就是了。
江遠見王瀾都開始給他撐腰了,也就從煮肉的崗位上退了下來,重新回到解剖桌前,研究起了骨頭。
編號3的尸體,是一名男性,年齡三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五。
編號4的尸體,是一名女性,年齡四十多歲,身高一米六五。
歸納下來,第一波四具尸體,專案組的法醫們得到了兩男兩女的中年人,有著中等的身高,中等的牙齒磨損程度,普通的生活習慣。
所謂的普通人,是法醫們最不喜歡的類型。
尤其是法醫人類學,最希望找到的是特殊人群中的特殊人物,如此,才好通過簡簡單單的骨片,來判斷死者的身份。
這里所要求的特殊,只是不同于常規的特殊,其實并不要求真的特殊。
就好像編號1的尸體,她如果是20歲的年齡,又生育過子女,同時有170公分的身高,那跑一下醫院的系統,估計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