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討論的都是一種可能性。”柳景輝笑笑:“這個案子涉及到這么多人,說實話,什么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現在因為受害人是外國人,咱們很難調查她的人際關系,也不清楚她這邊有沒有什么致死的經濟往來,以至于現在也不知道她因為什么而死的,但是……”
柳景輝說了一個“但是”,習慣性的停了下來,等兩秒鐘再道:“其實從兇手將受害人擺成性窒息的樣子,就說明兇手很有可能是熟悉瑪蒂娜的,而熟悉瑪蒂娜的人,跟這個公寓里的住戶說不定就有什么樣的關系,所以,哪怕住戶本人已經被排除嫌疑了,我們還是應該把住戶都視為嫌疑人來對待。”
“你這個……”陶鹿忍不住用手點點柳景輝:“你這個話也不全錯。”
幾個人都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但陶鹿還是按照江遠和柳景輝的要求來安排了。
嫌疑人或知情人或涉案人群體,對于警察來說,也是一種很復雜的形態。陶鹿覺得柳景輝還陷入在東方列車謀殺案式的思維下,認為公寓內是有全員惡人,或者許多人涉案的可能性的。
這種事情若是在現實中發生,那就過于恐怖了,但陶鹿不得不承認,柳景輝的猜測是有一些道理的。
有很多時候,像瑪蒂娜這樣艷名遠揚,身邊往來友人無算的男女,角落里也在不斷地增加仇敵。
艷情起殺心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而且,現在已知的,就有兩名公寓內的住戶與瑪蒂娜有私情,可以想見,她在整棟公寓內,一定是受歡迎且受嫉妒的一員。
在這種環境下,殺手進入公寓,既有可能有幫兇,也有可能是利用了某個住戶的某種心理,還有可能是某個住戶意外的幫助——“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雖然不是很適合,但就警察來說,許多命案其實就是這么發生的:周圍人有意無意的幫助和放縱,周圍人有意無意的冷漠和放任……
因為這幾天的事,阿維公寓內本身住的人就不多,警察清理起來,雖然發生了一些口角,但在阿維航空和使館人員的幫助下,還是很快完成了清空。
江遠這時卻是從公寓小區外開始了勘察。
當他這么做的時候,不止是住戶,一些守在外面的記者都有點意識到了變化。
此時會守在阿維公寓外的記者,有幾名中國記者,更多的是外國記者。
有意班利來的記者,立即就沖過來,舉著話筒問:“請問,警方是否認為,兇手是從外進入阿維公寓的。”
對他們來說,自己人搞的謀殺,和外面人搞的謀殺,顯然是兩個概念。
在場的警察自然不會回答記者的話,只是一味地將他們推遠一點。
江遠之前就有繞著院墻走圈,但并沒有發現明顯的痕跡。
這一次,他再繞著看了一圈,倒是發現了幾個點似是而非,卻也不能肯定。院墻過低,其本身的材質又不易留痕,這么幾天的時間,京城的灰塵已經開始掩飾起痕跡了。
江遠不得不花大力氣去仔細分辨這些點,一直看了許久才起身。
“怎么樣?”崔啟山迫不及待的詢問。
“確實是攀爬點。”江遠點頭,再緩緩道:“證明確實有人通過攀爬進入……讓舉升機進場吧。”
他要看公寓外墻的痕跡,自然需要貼著墻面觀察,這時候,就需要舉升機和吊車之類的東西來幫忙了。
而之前沒有做這個項目,自然也是因為動靜太大。不過,對已經建立的專案組來說,只要有確定的方向,動用點設備什么的,就是小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