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躺著
“不可能吧。”
楊宇輝和薛德洪匆匆趕到了江遠的解剖間。
正常的尸體解剖,起碼是兩個人以上的配置,多數還要配置一名法醫助手之類的,以外包和臨時工居多。
這種時候,法醫助手自然也扛不起責任。
楊宇輝是負責濱水南路公園棄尸案解剖工作的法醫。他是正牌醫科大學的正牌法醫專業畢業的正廣局的正牌法醫,今年35歲。說起來年齡不是很大,但楊宇輝的經驗已經足夠豐富,也執行和參與過多起大案的解剖了。
搞錯尸體的身份是妥妥的錯漏了,楊宇輝一路上過來都在回想此案,到了地方,整個臉都是皺的。
“當日沒取到dna嗎”江遠先問楊宇輝。
dna是金標準,如果能比中dna的話,后續就沒這么多事了。
楊宇輝“嗯”的一聲,道:“取了多個標本,但都沒有取到dna,我當時特意取了內耳的聽小骨和指甲近端,都沒取到。應該取牙骨質的,但當時根據隨身的衣物,以及尸體的身高,再加上失蹤人口的報告,以及家屬辨認,已經確定了受害人的身份,就沒有再做后續的檢驗了……唉,我應該再做一次的,確定不是李寧霞”
內耳的聽小骨由于受顳骨保護,dna的降解速度會慢一些,許多輕度腐敗的尸體里,都可以通過砧骨等位置取到dna,但這已經屬于是比較高階的dna檢測技術了,一般就投資個三五百萬,聘一兩名應屆生的dna實驗室是搞不定的,如山南這種比較落后的省份,已經需要送到省廳去做了。
當然,京局的條件要好的多,不僅砧骨可以做,需要的情況下,牙骨質也可以做。
但牙骨質就更麻煩了,取的時候要抗污染,還要在牙科顯微鏡下輔助剝離,然后再送去有i-str技術的實驗室嘗試著做,檢出率也不高,意味著要磨好幾只牙。
如果是無法確定身份的無名尸的話,既然京局有條件,牙骨質該做就做,再不行還有部里的物證鑒定中心,單細胞全基因組擴增可以挑戰腐敗期更長的樣本。
但工作過的人都知道,沒有人會在已經得到一個答案的情況下,用數倍的時間和更多經費,特別是上級單位的資源去挑戰這個答案,以確保萬無一失,這種事只有徐泰寧式的不成功則成仁的情況下才做。
通過尸體的衣物,以及隨身物品來確定尸體的身份,本來就是法醫的工作之一,包括江遠在內,都經常用這種方式。
一個不怎么好笑的法醫笑話:如何最快速度的分辨尸體的身份看他的身份證。
特別是在李寧霞失蹤的情況下,楊宇輝的表現是在水準之上的。
不過,刑偵是以結果論英雄的。
你出門撞到了兇手也是你的本事,你運氣不好十六次與兇手擦肩而過也是你的愚蠢。
法醫認錯人了,從專案組的角度來說,自然是無法接受的。
江遠反而為楊宇輝減壓:“從骨齡上來看,肯定不是38歲。不過,你當日是第一次解剖,又是腐尸,不像我能看到骨齡等等。”
楊宇輝苦笑,有種不知從何說起的無奈感,再嘆口氣,先核實道:“子宮是切掉的,聽說您一眼就看出年齡偏差了,大概是從哪里看的骨齡”
“呃……肋骨和顱骨吧。”江遠說的有點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