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有些刺鼻,在病房里呆的久了,身上好像都會染上某種味道。
提著包,高命獨自走在醫院長廊上,他曾經住過的病房里已經住進了新的病人,同樣是陷入了昏迷,同樣是禁止家人探視。
“站住!我們這是私人醫院,為避免患者受到刺激,在治療期間禁止病屬探視!”一位女護士剛檢查過病房,出來就看到了高命的背影,她語氣嚴厲,小跑著過來阻攔。
“我不是家屬,我就是病人。”高命回過頭,那位女護士有些面熟,之前曾照顧過他,好像叫做玲玲。
“高命你不是出院了嗎我沒聽醫生說你需要回來復查啊”玲玲看到高命很開心,在高命昏迷期間她一直陪護在旁邊,見高命恢復正常,她有種奇怪的成就感。
“我是來找宣雯的,最近我總是會夢到一些可怕的東西。”高命不是那種很帥的人,但可能是因為死的次數太多了,他身上有種淡淡的憂郁,氣質非常特別。
“你來的真巧,宣醫生剛和永生制藥的專家組開完會,正在7009檢查患者的病情。”玲玲很是不滿的吐槽道:“7009那家伙你之前也見過,他是我遇到的最難纏的病人,每次催眠都會很快醒來,專家組都專門為他開了兩天的會了。”
“我也見過”
“對啊,他叫夏陽,你昏迷沉睡的時候,別的病人都討厭他,就你一直在聽他講故事。”玲玲表情有些無奈:“可能你跟他不熟,但他卻覺得你是他唯一的朋友,比家人還像家人。”
“我記得夏陽不是出院了嗎”高命剛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夏陽還送了他一幅“生日畫”。
“那瘟神剛出去沒幾天就又犯病了,救護車趕到他家的時候,臥室里全是血,滿屋子都是古怪的紋路,他把自己家畫的和血色囚籠一樣。”玲玲以前也會和高命吐槽工作中不開心的事情,畢竟昏迷的高命可不會傳閑話:“你說那家伙到底為什么想不開他可是個標準的富二代,他爸媽留給他的遺產幾輩子都花不完,也不知道他天天在苦惱什么”
“也許他是想家了。”高命摸著自己的心口,瀚海的夏陽已經死了,他的遺照被關進了刑屋。只不過后面高命中了過去未來神像的陷阱,導致他和司徒安的意識逃了出來:“夏陽和我一樣都接受了永生制藥的最新技術治療,如此來看,他的本體應該是在新滬,進入瀚海的只是一段意識又或者靈魂”
玲玲還有工作,和高命聊了一會后便離開了,高命順著樓梯來到了七層。
這家醫院越往上走燈光越暗,七層的長廊給人一種昏沉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永遠都睡不醒的老人。
“怎么感覺我來過這里”高命腦子里有在瀚海多次死亡留下的記憶,也有在新滬現實中的記憶,還有最開始的童年記憶,正常人經歷這些估計早就瘋掉了,幸運的是高命并不能算太正常。
走過一個個病房,高命盯著房門上的編號,他腳步放慢,最后停在了7003房間門外。
透過門上小窗,高命看見一個病人,他木訥的站在床上,直挺挺的,腦袋好像被切除了一部分,有些畸形。
“我在司徒安的醫院里也見到過7003病房,里面住著一個自稱問號的‘瘋子’,就是他告訴了我,瀚海是一座不存在的城市,我們在瀚海的生活都是虛幻的。”在背包夾層里,高命還保留著對方丟給自己的城市地圖,那地圖被彎折過很多次,上面位于新滬和含江附近的一片海被紅筆圈了起來。
輕敲房門,床上站立的患者聽到響動,愣愣的轉動身體,他的病號服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