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頂轎子到來后,原本匯聚在一起三兩成群的朝臣們瞬間分成了三份
軍方有近一半的武將都湊到了太尉丁聶的轎子旁,一個個的向著連轎子都還沒出的丁聶問起了早。
轎子停下后丁聶走出轎子向周圍拱了拱手便算是向湊過來的眾將領打過招呼了,態度可以說是相當的倨傲。
但眾將卻毫不在意,丁家在大宋軍方的勢力可以說是通著天,他們大多都是從丁家勢力中出來的,自然依附于丁家,作為領頭人的丁家倨傲一些也是他們可以接受的。
身為太尉,本就自當如此。
相對于武將這邊,文官那邊有一大半都也湊到了宰相章和這邊。
只是相對于武將那邊明目張膽的奉承,文官這邊則含蓄的多,等到宰相章合從轎子中走出后,眾文官才有序的一一道早。
章合也笑著一一應答,相比于丁聶那邊要顯得親近的多。
“王御史早啊”
“宰相大人早啊”
“張侍郎今日精神不錯啊,聽說昨天你又納了一位妾室,還真是寶刀未老啊”
一位約摸有五六十歲的老官員聞言略有些得意的道
“章相國過譽了,老夫也只是看那姑娘可憐,在街上賣身葬父,一時心軟這才納了進府,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呦張侍郎你這救人方式還真是好啊改天小弟都想要下朝后去街市看一看,有無像你小妾一般姿色賣身葬父的女子,也幫助她一下,你們說是不是啊”
立時就有一名官員竄了出來,調笑起張侍郎來。
張侍郎也不在意,只是擺了擺手“去去去,少在那里做白日夢了,好好的善事,怎么讓你說的那么齷齪呢”
“哈哈哈”
眾人當即笑了起來。
武官那邊阿諛奉承,文官這邊隱晦的阿諛奉承,唯獨剩下最后一撥人,文武都有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只是漠然的看著湊到兩位朝堂大佬身邊的同僚,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若是仔細打量這些站在原地的官員你便會發現,他們大多都是些中低級官員,高品的加起來都籌不夠一手之數。
相對于湊到那兩位大佬身邊高品如云的官員們來說,平均品級可以說差了不止一籌。
但他們這些人卻引起了趙俊的注意。
仔細打量這些人,大多看著家境都不太好的樣子,能夠有馬的也就只有那三幾個高品官員,其余大多都是自己提著燈籠過來。
但他們的身上卻有一種氣質,一種有關于信仰的氣質
他們與那兩堆官員格格不入,眼神中沒有像他們那樣的復雜,有的只是對理想的執拗和堅持
這是屬于還沒有被生活磨礪夠的人群,心中還抱有著對理想的幻想。
趙俊在心底給他們下了評價。
趙俊覺得他們很傻,卻又很佩服他們,因為雖然不認同他們的單純執拗,但卻對他們能保持這樣的單純和執拗感到敬佩。
也不知這群人還能堅持多久
趙俊默默的想著。
而這時,場上本來涇渭分明的三波人忽然注意到,今天的禁宮門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除了他們這些熟悉的人外,竟還多了兩個看著有些陌生的人。
有的消息靈通的立即就猜出了這人是誰,但那些消息閉塞的卻紛紛好奇的看向了趙俊這邊,上下打量著他。
他們的動作引起了他們領頭人的注意。
本來正不耐煩的聽著手下恭維,想著下朝后去哪家青樓尋哪個花魁的丁聶。
還有正笑著和文官們攀談顯得和藹可親的章合齊齊注意到了這個異常現象,瞬間便將目光看了過去。
而趙俊的身影就此出現在了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