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黃昏,伴隨暮鼓聲響起,朱高煦也來到了宋國公府,并熟練地翻身下馬,將赤驩交給了羽林左衛其它百戶所的兄弟照顧。
他沒有阻礙的走進了宋國公府內,如朱元璋說的一樣,穎國公府雖然不準他入內,但宋國公府的大門依舊為他敞開。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敞開還能維持多久
不知懷著什么心情,他一步步走了臺階,走進了院子。
興許是看到了朱高煦的不對勁,平日里常與他說話的馮府管事只是遠遠作揖,而后便快步走入了后院。
不多時,在朱高煦剛剛走入正廳的時候,馮勝便與馮府管事先后從耳門走入正廳,顯然一直關心著傅友德的近況。
只可惜,當他看到朱高煦的這番模樣時,他心里便心知肚明的嘆了一口氣。
“國公”
朱高煦見馮勝走出,起身作揖,而后道出了他今日在穎國公府及武英殿內的諸多事宜。
朱允炆笑著回答,不僅同意擱置傅友德和馮勝的事情,甚至提起了其它勛侯。
想要從河西打到西域尤為困難,從河中跨過西域打擊河西更是難加難。
“這六七萬人人吃馬嚼,三個月耗費糧秣恐怕不下百萬石,別失八里能否供應尚成問題。”
坐在步輿,朱元璋低垂著眼簾在想某些事情,朱允炆則是眼觀鼻、鼻觀心,但實際注意力都放在了朱元璋的身。
至于他為什么有這份自信,那就不得不感謝朱高煦了
他護送朱高煦走出了國公府,至于馮勝則是眺望著朱高煦的背影,眼中情感復雜。
見朱元璋這樣,朱允炆不由有些尷尬,只能在心底猜想對方想法來掩飾。
“孫兒以為,只要在別失八里布置行商,暗地里搜羅情報,想來西虜鬧不出什么花樣。”
馮勝去過這個時代的河西走廊和敦煌一帶,自然是了解這個時代大明西北的氣候與環境。
“更何況,陜西行都司及陜西都司擁兵十余萬,那北虜即便舉三十萬眾叩邊,怕是也難以在轉瞬間擊垮我西北精銳。”
“爺爺,高煦今年才十五,有些少年心性是自然的,您何須與他一般見識”
遲疑片刻,多觀察了些許的東宮太監也作揖回禮,并在之后一步三回頭的帶著兩名殿前豹韜衛兵卒離去。
“”聽到朱元璋的話,朱允炆臉笑容僵硬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
“我這爺爺,真是拿捏人的一把好手”
其實,便是朱高煦自己也知道,帖木兒根本無法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因為這個時代的西域,其環境根本就不適合大軍縱橫,哪怕走北邊的歐亞草原,可行性也比這條路線高數倍。
“況且我并不擔心此事被人揭破,因為它本就是真的。”
“此外,孫兒認為應當下旨著西平侯沐春與都督僉事何福洪備兵,待秋收之后出兵將四府不服王化的土司蕩除,以安邊疆民生。”
老朱恐怕就是抓住了他的這一點,才敢公然派人傳口諭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