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隨著花車往前走,時不時能看到許多行人走到了花車兩旁,一人打頭跳舞,后面的人也跟著他的步伐與花車邊跳邊走。
朱高煦也想體驗,可他不會跳著驅儺的舞蹈,因此只能在旁邊拍手叫好。
只是拍手之余,他想到了后世的一個段子。
“少數民族都在跳舞,只有漢人在旁邊拍小視頻”
現在看來,漢人一樣能歌善舞,只是許多舞蹈和樂曲在漫漫歷史長河中逐漸消失罷了。
“正南直須千里外,正北遠去不須論勒”
驅儺的歌曲漫長坳口,但有楊展他們在身旁,朱高煦往往能在歌詞唱完后得到具體的翻譯。
“殿下,這歌的意思是一群怪獸就在前方,其中一個黑黑的家伙就趴在屋檐,咱們把這家伙一腳踢出千里外,抓到北方充軍去”
激揚的樂曲里,楊展一邊拍手,一邊給朱高煦解釋,而花車那一隊隊樂團這一番開唱,沿街百姓也開始帶起節奏。
伴隨著樂曲和敲鑼打鼓聲,街道兩側的許多百姓們紛紛加入花車隊伍,撒歡了唱跳,痛痛快快撒一回野。
當然,真正叫他們痛快的,可不是子虛烏有的怪獸,而是過去一年的辛苦。
不管過去一年如此,過去一年里的多少不愉快回都被他們想起,趁這除夕的夜晚,酣暢淋漓的撒出來,扔在這即將過去的一年里
天色漸黑,但車隊身后跟隨的人卻越來越多,朱高煦也被熱情的百姓拉入其中,與亦失哈他們三人,還有那些不認識的百姓一同手挽手的唱跳。
他們從府軍前衛坊的街道唱跳到皇城西街,即便太陽已經徹底落下,夜幕升起,卻依舊無法阻擋百姓們的熱情。
以往不能搭建東西的皇城街也早早搭起了燈棚,各種彩燈被點亮。
皇城算不得熱鬧,因此所有的花車都在往西華街走去。
朱高煦他們被裹挾著,跟隨人流走了好幾里,等他們再也跳不動的時候,才從花車隊伍里走出來,坐在了一座石橋兩側的長廊。
朱高煦以為坐下就錯過了節目,卻不想真正的節目正在以車隊的模式朝他們駛來。
坐在長廊里,可以見到許多寬長的馬車出現,有八輪的、十二輪的,十六輪的,各種馬車拉拽著一個個大舞臺。
舞臺有耍雜技的,也有演奏歌舞的,還有評書的、說戲曲的總之一輛比一輛熱鬧。
待天色徹底黑下來,成百千的煙花直指天空,一粒粒“金砂“噴射而出,在空中傲然綻放。
赤橙黃綠青藍紫,樣樣俱全,姹紫嫣紅,把夜空裝點得美麗、婀娜,把大地照射得如同白晝。
“嘭”
忽的,遠處的街道里又升起個通體發紅的大火球。
它飛到半空,“啪”的一聲,化作千萬顆小火星飛濺開來,拖著長長的、閃光的尾巴緩緩落下,好似翩飛的蝴蝶,從空中旋落,又好似被風吹散的蒲公英,撒下萬千飄絮。
“嘭嘭嘭”
一顆還沒看完,卻是一顆顆五顏六色的火焰拖著長長的尾巴,爭先恐后,前仆后繼地躥夜空。
一時間,饒是朱高煦也看的眼花繚亂,往往這邊的煙花還沒看完,那邊的煙花卻粉墨登場,頓時間天空中成了煙火的花園,到處充斥著屬于它們自己的海洋。
“殿下快快看”
王瑄著急的聲音在朱高煦耳邊響起,待他被王瑄拉著向前面看去,只見面前的石橋已經被疏散開來,兩個赤膊身,戴著葫蘆瓢的健壯漢子走到了橋。
他們在這三丈寬的橋立起一座三尺高的熔爐,用大風匣把事先準備好的生鐵化成鐵汁。
如此過了一字時,在朱高煦與百姓們的好奇心下,一名男子拿出了一根拳頭粗細、尺多長的新鮮柳樹棒。
見他們準備好,百姓里又擠出了十幾個與他們同樣裝扮的漢子。
待那十幾個漢子兩兩一組的排好隊,處于橋中心的那兩個漢子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們一手拿著棒去盛鐵爐中的鐵汁,一手拿著未盛鐵汁的下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