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頭看完了地圖,也分析清楚了眼下的局勢。
“這一仗過后,若是麓川和其它土司沒有反應,恐怕宋晟他們會被繼續派往西北,何福瞿能也會返回四川和貴陽,不過”
朱高煦將目光放到了四川行都司以及烏蒙三府。
他的第二張礦圖,就是為眼下的情況準備的。
只要朝廷派出去的人探尋到金銀銅礦,朱高煦不相信朱允炆會不心動。
他需要江南的支持,就必須要把以鈔抵稅進行下去,不然這些鄉紳富戶手中寶鈔就難以最大利益化。
既然要用江南的勢,就必須給他們利益,不然最后遭到反撲的只能是他自己。
朱高煦揣摩起了朱允炆的心思,與他念頭所想一樣,此刻的朱允炆正在東宮春和殿里望著第二張礦圖,眉頭緊皺。
“偏偏生在這樣窮山惡水的地方”
五月的南京已經有些燥熱,而這份燥熱更是讓朱允炆的心情燥郁幾分。
“殿下,齊主事,黃太常寺卿求見。”
東宮帶班太監李權站在了春和殿門口對朱允炆遙遙作揖,聽得他的話,朱允炆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宣”
在他這句話后,李權離開了殿門。
不多時,剛剛參加完午朝的齊泰與黃子澄便走進了殿內,一如既往的對朱允炆作揖行禮,高唱“太孫千福。”
對于二人,似乎是因為朱棡已經不成氣候,朱樉又橫死府中,因此朱允炆比之前平淡許多,只是看著礦圖對二人說道
“二位先生應該都知道了新礦的事情,那依二位先生之見,還要不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繼續走下去。”
朱允炆的話沒讓黃子澄猶豫半點,他果決道“當下叛賊已被平定,云南既安,自然要謀取川南六府之地。”
他的話說完,朱允炆抬頭看了一眼齊泰,對此齊泰沒有魯莽,而是盤算再三才開口道
“六府之地難的不是怎么開礦,而是怎么在開礦過后保全礦場的經營。”
“先前云南金銀礦之事,許多土司都認為朝廷以大欺小,將礦山占為己有,不給他們半點恩惠。”
“若在這時對川南六府的山中啰啰用兵,恐怕一些蠢蠢欲動的云南土司會再次叛亂。”
齊泰說到這里,不免提起了一條最新的消息。
“三日前,四川宋儂茶洞蠻賊田大蟲趁機作亂,四川都指揮使司雖發瀘州衛官軍剿賊,但納溪土司拒絕官兵過境”
“兩日前,千戶羅定與納溪土司發生摩擦,大軍不得寸進,田大蟲趁機劫掠鄉野,百姓死傷數百人。”
“幸得敘南衛出兵平叛,將田大蟲圍剿,不然這次恐怕”
話說三分,齊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朱允炆和黃子澄都聽出來了他的意思。
當下的西南,因為各處金銀銅礦而變得躁動,自三月以來,四川及云南、廣西三省的土司叛亂次數愈發頻繁,究其原因還是因為西南主力都被調往平定儂貞祐了。
如今當做的,應該是盡快讓各支兵馬返回駐地,威懾各地土司。
然而面對這樣的局面,朱允炆和黃子澄卻還想著開發川南六府金銀銅礦的事情,也難怪齊泰會這樣隱晦的提醒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