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
松花江河谷北岸,當一支數千人馬的隊伍出現,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是婦女和孩童、老人,只有少部分騎在馬背,身披獸皮甲的男人在警戒四方。
帶領這隊伍沿江而下的是西陽哈的二兒子舒爾哈,他駐馬在路旁,望著人馬離去,同時打量著北邊山林。
在他打量的同時,北邊的山林中也竄出了幾個矮壯的皮甲步塘。
“如何”舒爾哈詢問著,那步塘也如實回答“主子放心,北邊三里都沒有人的蹤跡。”
那步塘交代完,同樣駐馬身旁的一個鐵甲兵卒也開口道“主子,明軍每次來襲都是走水路,應該不會走陸路的,而且江灘也沒有人渡江的痕跡。”
“小心總歸沒錯,而且就算不防備明軍,東邊的兀狄哈野人也得警惕。”舒爾哈解釋著,隨后開始跟隨隊伍往東前進。
在他們離開一刻鐘后,大黑山一處經過搜查的草地突然呈方塊的被舉起,露出了一個長寬一尺的地道。
隨后,只見一個個身穿胸甲的明軍從中鉆了出來,在這山林之中演了一出大變活人的戲碼。
拍了拍身的泥土,其中一人洋洋得意“殿下教我們的這法子真神了,這些東虜都發現不了。”
他在得意,但帶隊的小旗官卻爬到了山坡邊往下看去。
望著只剩行車、馬蹄痕跡的河谷路,這小旗官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轉頭招呼道“去兩個人通知殿下,剩下的和我繼續守著。”
“是”兩個身穿胸甲的兵卒低聲應下,緊接著就往山林中小跑而去。
只是一刻鐘,朱高煦就見到了前來傳信的二人。
“繼續打探,等傅指揮使與前番的人馬交戰后,不要管前去卜顏寨堡求援的塘騎,等西陽哈領兵出來后立馬回來告訴我。”
“是”兩名兵卒作揖應下后轉身一路跑回大黑山嶺。
見他們離去,亦失哈也作揖道“殿下,是不是要準備著甲交手了”
“不”朱高煦搖頭“從這里到河谷還有三里半的路程,穿甲騎馬過不去,等西陽哈出兵和傅讓交手,到時候我們再趕往河谷,披甲堵住他的后路”
他這邊做了決斷,而提前前往下游的傅讓等人卻已經穿戴了甲胄,他們所有人埋伏在山林之中,等待著卜顏寨堡的那群老弱婦孺。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穿戴甲胄,手握長刀,坐在林中的傅讓只覺得十分激動。
相比較他,許多沒過戰場的兵卒則是手中不斷冒汗,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稍許列陣堵住路,與他們正面交手,這河谷的河灘路只有百來步,一百騎兵前后,五百步卒結壘三層,把他們堵住”
傅讓對朱高煦的想法心知肚明,畢竟朱高煦師從自家父親,因此朱高煦要做的一定是他們正面堵住河灘路,吸引西陽哈出兵救援。
這樣打死傷會很多,但想要打出最大的戰果,只能這樣做。
想到這里,傅讓轉頭看向了身后穿戴甲胄,等待號令沖鋒的渤海軍兄弟們。
感受到他的目光,渤海軍的兄弟們也紛紛向他投來目光和笑容。
“這一戰過后,不知道還能見到幾張熟面孔”
傅讓心情沉了下去,腦中想起剛才朱高煦下令時不帶感情的模樣。
“我沒有說錯,他越來越像宮里那位了”
評價過后,他整理了自己的心情,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廝殺。
時間一點點流逝,伴隨著西陽哈部的隊伍在河灣處冒頭,山林之中的所有渤海軍都緊握住了手中的長槍。
明明只是三里的距離,但此刻卻顯得那么的遙遠,卻又那么的接近。
“放步塘了”
坐在傅讓身旁的張純看著西陽哈部隊伍放出十余人進入山林,他下意識看向了傅讓,提醒著他。
“告訴兄弟們準備好,下了河灣立馬結陣”
傅讓將手從腰間長刀換到了旁邊的丈四長槍,不僅僅是他,渤海軍的所有人都握住了長槍,騎兵們手安撫趴臥馬匹的動作也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