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拍醒的亦失哈好似驚弓之鳥,還沒聽到朱高煦的話便先應了下來。
見狀,朱高煦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兄弟們叫醒,順帶點數。”
“奴婢這就去辦。”亦失哈從迷糊中走了出來,隨后踉蹌著起身去叫醒那群在夢中恢復精力的渤海軍騎兵。
朱高煦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調整心情,轉頭繼續看著西陽哈所部的隊伍。
他們熄滅了火把,從西邊走來,距離橫在大黑山和阿者迷地面的一條丈許小河還有七八里的距離。
朱高煦眼睜睜看著他們放出哨騎入山林,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
只是似乎是因為連夜趕來而太過疲憊,他們只是簡單搜尋一番,并沒有深入,因此錯過了與朱高煦他們碰面的機會。
“好”瞧著這一幕,朱高煦便知道,這次的突襲大概率是穩了,西陽哈所部比他預想的還要不堪一擊,難怪他們從不敢和明軍正面交手。
“殿下,點好了所有兄弟都到了,只不過”
亦失哈從后方來,說著說著面露猶豫,朱高煦見狀不喜“戰事在前,不要婆婆媽媽的。”
見朱高煦這么說,亦失哈只能咬牙道“殿下,有六個兄弟的馬摔瘸了,還有五個兄弟摔到了身子,不了馬。”
“那就是還有二百九十四個人”朱高煦并沒有因為這樣的非戰斗減員而生氣,他現在已經吃準了西陽哈所部的戰力。
“對,只有二百九十四人。”亦失哈面色沉重的點頭,圍繞在朱高煦四周的十幾個百戶官和總旗官也紛紛面露擔憂。
瞧著他們的模樣,朱高煦反而笑出來
“二百九十四人就二百九十四人,我渤海軍以一當十,那西陽哈也不過只有千余殘寇和數千老弱罷了。”
“你們這幅模樣,難不成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們”
朱高煦故意將西陽哈所部的規模往小了說,以此來鼓舞士氣。
聽到他的話,亦失哈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附和道“沒錯,一群野人能有什么戰力便是我們一人只殺五個,也能將他們屠戮一空,更別說傅指揮使很快就會帶著南邊的兄弟趕來”
“對”一名百戶官看看四周,硬著頭皮道
“老奴逃跑的速度不算快,傅指揮使他們距離老奴應該不遠,只要我們拖延住老奴,傅指揮使一到,戰事很快就會結束”
“對,是這么個理”
“都怕什么,那可是軍功啊”
“呵呵”
眾人的話都有些僵硬,但朱高煦見狀也沒有訓斥他們,而是站了起來“穿甲,聽我號令出擊”
“末將領命”諸將齊聲作揖,所有憋了一肚子火的兵卒也聞之開始行動。
他們牽著馬從山丘下到山坳之中,待朱高煦號令下達,所有人紛紛從馬鞍解甲,相互幫襯穿著。
休息一個多時辰的軍馬們也稍微有了些精力,即便披馬甲,也會頑皮的踢著腳下的枯葉堆。
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不過一字時,首當其沖的朱高煦便親自披甲馬。
他將鳳翅盔戴系繩,披戴護頸,全身下除了手和臉部,再無任何一寸肌膚暴露在外。
不止是他,渤海二百余騎的所有人皆是如此。
轉頭看了一眼眾人,朱高煦單手將插在地的十五斤丈六鐵槍拔出,斜指日出方向“出擊”
伴隨他的號令發出,渤海二百余騎開始騎馬向外緩步前進。
馬蹄聲開始沉悶且密集的響起,將林中飛鳥驚動。
飛鳥烏壓壓飛出,這一幕被一直觀察四周的西陽哈察覺,他當即拿著馬鞭指向山坳“那里是怎么回事,哨騎呢”
“阿瑪,哨騎說他們看過了,一切安全,興許是走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