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城的兵馬太少,哈剌兀駐扎大軍在陣前,可以隨時在氣勢壓制著渤海軍,打擊渤海軍的士氣。
一旦渤海軍的士氣垮了,那雞西堡也堅守不了多久。
攻城為下,攻心為,能理解這層含義,哈剌兀能被北元大汗也速迭兒冊封為大將倒也不奇怪。
“不用在意他們,明日他們應該會試探城墻與哈達嶺的兵力,讓兄弟們做好準備。”
面對哈剌兀的攻心計,朱高煦不以為意,畢竟攻心計想要奏效,那必須是所有人都還有生路才行。
可當下的吉林城,除了遼東都司那一千兵馬沒有死戰決心外,其余眾人的身后都生活著自己的妻兒老小。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即便是攻心計也無法奏效,更何況吉林城的待遇比他們在外面好太多了。
跟隨哈剌兀,對于他們來說沒有好處。
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兀良哈軍隊,朱高煦轉身下了箭樓休息。
對于他來說,這一日恐怕是他未來幾天里唯一能好好休息的一天。
類似的話,林粟也對軍中兵卒、扈從交代。
書院的一千女真扈從在林粟的安排下領到了甲胄和兵器,如此一來,吉林城依舊有近三千甲兵,而城外的兀良哈人似乎甲兵不多。
生活在關外的人們都清楚有甲胄和無甲胄的區別有多大,因此當甲胄到手之后,他們也心安了不少。
可惜饒是如此,卻還是有人因為緊張和壓力而失眠的睡不著。
這一夜的雞西堡內外火光通明,睡不著的人有許許多多。
只是伴隨時間流逝,饒是他們壓力再大,卻不得不屈服于身體的本能,緩緩睡了過去。
在江滾馬嘯聲之中,一夜很快過去。
伴隨天色漸漸亮起,所有人紛紛起床為今日可能爆發的一戰做準備。
城內的渤海軍燒火做飯,備水備柴。
城外的兀良哈大軍砍伐樹木,督造云車、云梯和呂公車、回回炮等攻城器械。
不過在雙方交戰前,哈剌兀還是想以最小的代價攻下雞西堡和吉林城,因此他放出了一名女真俘虜去給朱高煦捎話。
“哈剌兀將軍說,您如果愿意投降,他可以表大汗冊封您為吳王,并且繼續將吉林城作為您的封地,條件只需要您每年為大汗糧草就足夠”
雞西堡城門樓內,朱高煦用刀削著桃子,一名在書院讀過書的女真扈從為他翻譯面前那女真俘虜的話。
他跪在地,將哈剌兀讓他交代的話紛紛交代,眼神惶恐的看著四周沉悶著的渤海軍將校們。
對于哈剌兀的話,朱高煦吃了一口桃肉,滿不在意的對那俘虜詢問“還有家人嗎”
“沒有了,都死了”提及家人,那俘虜愣了愣,隨之痛苦說出答案。
“既然沒了家人,就在這城里呆著。”朱高煦說著,轉頭對林粟交代“給他一把刀,能殺幾個胡兵看他自己。”
“是”林粟作揖應下,對這名俘虜也沒有太大敵視。
說到底,這些人也曾是渤海軍庇護之下的女真部落,不過因為他們的頭人愚蠢而丟了妻兒老小的性命。
如今渤海軍正缺人,殺一個俘虜對他們來說也無法提升士氣,更何況這俘虜還是女真人,若是被其它二十四部的女真人看到,恐怕會影響士氣。
“嗚嗚嗚嗚”
剛收下這女真人沒多久,城外就響起了號角聲。
城門樓口的一名百戶官觀察了兀良哈人的動向后,轉身走入樓內對朱高煦作揖
“殿下,胡兵開始進攻了,他們分成了兩部,一部往哈達嶺去了。”
“數量呢”朱高煦頭也不抬,繼續吃著那桃子。
“各千余人,應該是試探我軍布置。”百戶官低頭回答,朱高煦聽后也應了一聲,繼而對林粟吩咐道
“都吃得差不多了,現在也就該干活了。”
“傳我軍令,女真扈從凡殺一人,可入吉林城,受均田。”
“渤海軍凡殺一人,賞田五畝,酌情擢升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