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撤軍了,太好了”
“狗韃子,呸”
“滾吧”
與朱高煦猜想的一樣,自午攻城失敗后,雞西堡便沒有再遭遇一次進攻。
尤其到了黃昏后,哈達嶺山的張純也派人下山稟告,說是兀良哈營壘之中的烏齊葉特部兵馬開始撤退,一下子就撤走了近萬人。
隨著盟友的撤退,兀良哈三部只剩下了兀良哈一部,因此他們的營壘也開始往后方移動,許多牛羊被往西趕去。
兀良哈人移營十里,基本超過了哈達嶺瞭望臺能看到的最遠距離。
這些種種信息,似乎都在透露著兀良哈即將撤退的消息。
見此情況,明軍也發泄般的站在城頭,對那一隊隊撤走的兀良哈人謾罵。
“真的撤退了嗎”
站在門樓處,林粟與亦失哈、王義等人都覺得這消息來的有些虛幻。
站在他們身前的朱高煦,更是眉頭緊皺,似乎覺得兀良哈人撤退的太及時了。
轉過身朝門樓內走去,朱高煦邊走邊吩咐道“他們只是退營,還不是撤軍。”
“交代好諸部,都給我好好巡夜,不要試圖偷懶。”
“只有熬過這最后一晚,我們才能知道這兵災是不是真的退去。”
“是”聽著朱高煦的話,三將紛紛挺起胸膛應下。
很快,他們將朱高煦的軍令傳達到了雞西堡城內所有人耳中,并且派人哈達嶺山通知了張純。
對于朱高煦的軍令,張純并沒有因為兀良哈的動向而松懈,反而是讓人備足了檑木,直到木臺再也無法放下才停止砍伐。
張純的舉動都在朱高煦眼里,因為他可以清楚看到哈達嶺山不斷倒下的樹木。
太陽落入西陲,雞西堡開始點燃篝火與火把。
這一夜,朱高煦躺在城樓內的幾塊木板休息,城中兵卒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不想折騰,只是在備足守城的檑木和滾石、沸水后就紛紛躺下,再也不想動彈。
不止是他們,就連那兩千多名扈從也是能躺則躺,都在尋求安逸。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夜幕便籠罩大地,雞西堡的兵卒們除了能聽到松花江的江水聲,剩下的就是哈達嶺山的一些自然之聲。
哈達嶺的山頂,張純讓所有人熄滅了火把,以防胡兵摸黑,以火光來判斷己方人數。
由于營養不良,許多女真人都患有夜盲癥。
相比較下,渤海軍的二百兵卒則是被朱高煦養的膀大腰圓。
在月光下,他們坐在木臺中臨時敲出來的椅子。
還有的,則是坐在了樹木的枝干。
他們借助月光來監視四周,這樣的行為在后世十分困難,但在六百多年前的這個時代,月光足夠給他們明亮。
“嗚嗚嗚”
山林中,被女真人稱為夜貓子的斑頭鵂鹠站在大樹枝干低沉叫著。
山風吹拂,一棵棵大樹發出“沙沙”的響聲,聽著這些聲音,渤海軍的兵卒們四下打量,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只能聽見陣陣風聲和野獸走過時發出的回音。
沒有火光的山林,使人感覺那些充滿野性的花草樹木,都化作了兇猛的野獸,正在暗處窺視著你。
這寂靜、幽暗的林中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氣氛,顯得陰森恐怖。
“嗷嗷”
忽的,怪叫聲從遠方隱約傳來,嚇人一跳的同時,卻又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這樣的情況,駐守哈達嶺的渤海軍兵卒已經體驗過許多次,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發毛,但總歸不至于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