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四周落馬死者無數,許多尸體死狀凄慘不說,更要緊的是他們的扎甲甲片凹陷得厲害。
鈍兵可以破甲不假,但這個破也有限度,頂多將甲片砸得略微變形,傷及敵軍肺腑,卻不會像當下四周尸體一樣,甲片幾乎被打砸成了凹狀。
“此子,勇力驚人”
平安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后便對朱高煦繼續道“殿下可以收割此地敵軍首級與甲胄馬匹,末將先率軍去追剛才逃往河谷中的那支賊兵。”
“將軍且慢”朱高煦攔住了平安,隨后將哈達嶺的敵軍數量告訴了平安。
不過對此平安卻道“殿下放心,此次奔襲,雖然燕王殿下只帶了五千精騎前來,但遼東都司已發兵卒四千余往此地而來。”
“稍許末將過去,只需要派兵將那些山的賊兵圍住即可。”
“如此便多謝將軍了。”盡管知道日后自己與平安必然交手,但眼下的朱高煦確實很感謝平安。
“末將告退。”平安沒有與朱高煦過多寒暄,他并不結黨結派,并努力回避著與諸藩王親近。
待他轉身馬,不多時便率千余精騎向雞西堡殺去。
朱高煦見狀,也對身后還能行動的三百余渤海軍道“打掃戰場,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其它兄弟,讓林粟派軍醫與挽馬車來救治傷重的弟兄們。”
“是”三百余渤海軍,臉盡數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在朱高煦的號召下,他們開始清掃戰場,而兩名騎兵脫下馬甲與甲胄往后方雞西堡返程。
朱棣還在追殺哈剌兀,而那脫魯忽察兒則是帶著八百甲騎提前到了哈達嶺山下,下令大軍全數撤退下山,騎馬準備突圍。
數千大軍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哈達嶺,如潮水般褪去。
哈達嶺山坡,無數尸體躺在山林間,張純與王義靠在一棵樹,渾身血跡。
活下來的渤海軍和遼東軍將他們扛下了山,一時間軍醫成為了緊缺的人才。
數百傷員被先后送下山,雞西堡內躺滿了傷員。
“沖”
脫魯忽察兒率領數千輕騎開始突圍,與正面率千輕騎的平安碰撞交手。
沒有了甲騎的壓陣,饒是明軍皆是著甲輕騎,卻依舊攔不住這數千輕騎的突圍。
在留下的數百人后,脫魯忽察兒率領輕騎突圍成功,與哈剌兀一南一北的開始奔逃。
朱高煦率領的渤海軍親眼看著脫魯忽察兒逃跑,饒是他想要馬再戰,可那股氣力褪去后,身四處傳來的痛感告訴著他,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不止是他,許多渤海甲騎兵卒亦是如此。
這一夜,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也完成的足夠好了。
可當脫魯忽察兒率領三四千輕騎突圍成功,朱高煦便看到了亦失哈率領的水師沿江而下。
看著四艘舟船,朱高煦詢問過自己的內心,要不要帶著兄弟們船,將戰果擴大。
可是當他低頭看著隨自己出戰的五百甲騎之中有近一半人躺在地的時候,他放棄了這個選擇。
即便他想要乘船追擊,可脫魯忽察兒并不傻,他可以不走松花江沿岸,直奔草原而去。
閉眼睛,朱高煦將甲胄一重重的解下。
“殿下”
亦失哈帶著水師尋了一處淺灘,放下數艘小舟靠岸。
從舟下來了五六名軍醫,以及二十余名扈從。
“末將來晚了,請殿下降罪”
亦失哈焦急的跑步而來,跑到朱高煦身邊后,當即看了看他的現狀。
“不怪你,你是按照時辰來的,是我沒有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