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導致明代文官普遍不文弱,有些文官甚至比武官更不怕打仗,而秀才以及舉人們遇到戰事也往往變成當地的臨時軍事指揮官,在沒多少正規兵的縣城尤其如此。
在劉三吾的督考下,此次參與會試的考生紛紛在翌日前往外城的大教場,在大教場進行騎射的科考,不少人因此而得到了劉三吾、白信蹈等考官的青睞。
“好”
大教場,看著一名白凈的南方士子熟練翻身馬,縱馬左右開弓,連射三箭,饒是劉三吾這種老而持重的人也不由喝彩了起來。
相比較下,許多北方士子居然馬術生疏,鮮有能連續中靶之人。
坐在劉三吾一旁的白信蹈見此情形,也不由撫須道“人言北人善弓馬,如今看來,南方考生反而文武雙全,北方考生卻是文才武藝皆不如。”
“呵呵”劉三吾沒有說什么,只是輕笑一聲。
盡管他們二人調侃過后,北方考生之中的軍戶、匠戶子弟開始陣,不斷在弓馬取得成績,壓制南方考生,可二人卻十分吝嗇夸贊,視北方考生弓馬精湛為應該。
忙碌三日,待二十日酉時結束騎射書律等輔科,所有會試士子被安排入住會館,而劉三吾等人也開始帶領參與丁丑科的所有官員批閱考卷。
由于劉三吾為主考官,所以對于批卷,他自然是以自己的三觀和感悟來批卷。
至二月二十七日,劉三吾在白信蹈等官員的幫助下,批閱完所有考卷,并從七百二十三名南北士子中,取錄了宋琮等五十一名士子為貢士。
“噼里啪啦”
“放榜了放榜了”
“前面的快看,有沒有我家少爺”
“別擠啊我看完就出去”
“我家少爺中了我家少爺中了”
“落榜了,怎么可能”
二月二十八日,在一片敲鑼打鼓聲中,會試終于發榜。
這一日,中榜之人激動萬分,拋灑散錢,而未中之人只是嘆氣,整個人癱軟在地,又或者站著啜泣。
只是此刻,沒有人會關注落榜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中榜之人身。
在一片喝彩聲中,被取錄之人得到了通知,中榜者五十一人,都將在三月初一卯時朝參加殿試。
這次的科舉給人時間過得很快的感覺,那是因為如今的大明朝實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忙碌。
山東、山西、河南、北平等地在調糧,西南的云貴桂三省再度爆發土司叛亂,漢中高福興帶著叛軍在秦嶺與大巴山之間來回伏擊明軍,被耿炳文與郭英率軍圍追堵截。
水西土司叛殺普安衛千戶張駭、貴州衛百戶魏安、汪俊及軍士數十人,舉兵萬余叛亂。
右軍都督僉事顧成被委任征南將軍,率兵五千與左軍都督僉事何福征討。
直隸十八府富戶率先被遷徙至南京城,他們變賣了家鄉的千畝良田與數處房產,卻只能在南京周邊買到二三百畝地。
盡管從價值來說,他們的資產并未縮水,因為南京城的田地更貴。
但是從產出和消費來說,來到南京城后的安家,幾乎掏空了他們的家產,他們之中大部分人,被迫在高物價的南京城中過起了相較以前節衣縮食的日子。
這樣的生活落差,也讓他們心中對朱元璋的怨氣變得越來越重。
面對這復雜局勢,加身體抱恙,朱元璋不得不將目光放到了更為重要的備邊平叛、遷徙富戶之事,故而忽略了會試。
直到三月初一,他才騰出了時間來,拖著抱恙的身體參與了這一日的殿試。
“賀”
“萬歲、萬歲、萬萬歲”
洪武三十年三月初一,伴隨著鴻臚寺卿唱禮,群臣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行五拜三叩禮。
頂著那張依舊蠟黃的臉,朱元璋走進了奉天殿內,坐到了那許久都沒有坐回來的龍椅。
由于今日早朝要進行殿試,因此奉天殿難得大開門戶,正五品以百官紛紛入殿。
在奉天殿廣場,五十一名貢士等待皇帝的召喚。
“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