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出行不是靠腿就是靠馬的時代,這樣厚度的水泥路,已經算得相當完美了。
肇州碼頭距離城池距離比安東城要遠太多,在樹林之中走了二里地,朱高煦他們才見到敞亮的前方。
待走出樹林,前方出現的是數千光膀子干活的熱鬧場景。
“這個傅讓,他倒是懂得利用東西。”
瞧著那數千弟兄和被他們驅使的數千匹挽馬,朱高煦哪里還能不知道傅讓他們在忙什么。
借著大軍集結的機會,他們在這開辟荒田,為來年做準備呢。
在他調侃之余,前方道路也出現了十余騎光著膀子的身影。
傅讓與林粟、張純等人策馬而來,來到朱高煦跟前時,林粟與張純都是愧疚作揖“未能迎接殿下,末將慚愧。”
相比較他們,傅讓倒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他都未作揖,只是用馬鞭指著正在干活的弟兄們,驕傲道“如何,這些日子可是在開拔前為你開辟了三千多畝旱地和二百余畝水田”
“干得不錯,準你今晚飲半斤米酒。”朱高煦笑得合不攏嘴,畢竟在關外,糧食比真金白銀還金貴。
花費一個多月開辟三千多畝田地,這在朱高煦看來可太劃算了。
盡管挽馬們消瘦了不少,但大不了多喂豆料和草料就能養回來,可田地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開墾的。
想到這里,朱高煦唏噓道“你若是去了遼東都司,怕不是遼東都司的耕田要在接下來幾年翻倍了。”
“你這廝好個調侃。”傅讓一陣好笑“去了遼東,可沒有那么多糧食和挽馬耕牛來讓我隨便糟蹋。”
“倒是你這條件,只要你下令,便是換個人,也能一直開辟良田。”
傅讓這話說的不錯,吉林城能發展迅速是因為老朱在給吉林城輸血,加朱高煦操持得當所致。
只要給錢給糧,想要開荒并不困難。
百姓沒有資本開荒,說到底就是受限于糧食罷了,正因如此,自秦漢以來,官府都搞起了借糧給百姓開荒,三年歸還的戲碼。
不過這期間有的朝代有糧食,借一石還二石,有的朝代可就是與放貸無異了,不還個七八石,都別想走出衙門的大門。
不還不還就把田拿來抵債。
如此一來,辛辛苦苦勞動三年,不僅什么都沒撈到,還反而背了一屁股饑荒,無奈只能去投靠士紳豪強,成為其手下佃農。
像渤海王府這種免費發放口糧,而且發的口糧還不一定能吃完的衙門,放在哪朝哪代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同樣開荒,就拿沐英與沐春這兩個開荒能手來說。
他們二人駐兵云南十四年,所開辟熟地百萬畝,而這只是沐英對開荒百姓日一升糧的結果罷了。
再看吉林城,成人日二升半,小兒日二升。
成人還好說,胃口大的完全可以吃完,小孩那就根本吃不完。
吃得多了,身材自然也就往膘肥體壯的那方面走去,干起活來自然也就一把好手。
只可惜油水不夠,不然糧食的消耗也就能下來了。
像后世人,在油水充足的情況,即便一個從事體力勞動的男人,也不敢說能淘二斤半的生米來煮飯吃干凈。
即便不說后世人,單說朱高煦自己。
他一個郡王,每日油水充足之下,即便個頭力氣再大,每日也不過吃個一斤的生米就已經飽腹了。
正因如此,朱高煦才會想著去美洲,把花生搞到大明。
盡管這個時代的花生畝產不如后世那樣動輒六七百斤,但實際也是有兩百斤左右的產量,而它的出油率是在四成。
也就是說,每畝花生基本能出油八十斤,殘渣還能用來做成飼料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