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諸將在解決了口腹之欲后,便返回營中,籌備明日的北巡搜敵。
倒是相比較他們這里的肉香四溢,北邊的朱高煦他們可以說一路風餐露宿。
由于沼澤地里尋不到干柴,他們只能折些蘆葦、篙草來燒水。
十余天來,只吃了幾次熱飯,其余時候都是用肉干和粗餅湊合,連軍糧都沒辦法煮著吃。
好在這樣受苦受難的日子,總算在八月二十八結束。
抵達了惱溫江游的一處淺水處,朱高煦開始下令渡江。
十艘輜重船的三百弟兄先將船的軍糧豆料運到西岸,留二百人駐守后,又搖櫓劃槳的將馬匹運到西岸。
這一來一去,單單運送八千軍馬和挽馬就耗費了兩日。
直到八月三十日,朱高煦他們這一行五千人,才通過了輜重船抵達西岸。
相比較東岸的淤泥涂灘,西岸的情況明顯好了許多。
盡管還是在兀良哈地面的范圍,但這里的淤泥還算堅硬,并且有了大片可以折斷來當柴火的蘆葦。
“娘地先燒水做飯,爺們四天沒吃一口熱飯了”
一下船,傅讓這種向來穩重的人都忍不住罵起了娘,可見這個時代的松嫩平原到底有多難走。
饒是朱高煦這種總把笑臉掛臉的人,此刻也一臉的無語。
下船之后,他放眼看去,四周人都跟個泥猴一樣。
唯有張純那坐船的三百人衣裳整潔,瞧得人火大。
“張純,弄些魚肉來吃”
朱高煦朝著張純喊了一嗓子,張純聞言連忙跑過來,干凈的臉咧著一口牙“殿下,我們早就準備好了,這一路時不時捕魚,撈了幾千斤,剛才都用油炸成了魚干。”
說著,張純連忙往不遠處的兵卒們招手,他們立馬抱著一筐新鮮出鍋的魚肉干跑了過來。
朱高煦瞧著這筐熱騰冒氣的炸魚,連忙用水壺洗了洗手,抓起一只二三斤的炸魚就放到嘴里咀嚼。
“香”盡管只是刮了些鹽晶,有些鹽味,但對于吃了好幾天冷飯的朱高煦來說,這筐魚來得太及時了。
不只是他,許多人都在吃著這炸魚,這幾日積壓的情緒被這頓炸魚就給沖刷干凈了。
好在這魚的魚刺都被炸的酥脆,不然指定要卡到不少人的喉嚨。
“走往地去”
吃著炸魚,朱高煦是一點也不想再在這滿是淤泥的地方待著了。
現在的他只想走到結實的地,煮一鍋熱乎乎軍糧飯,配些炸魚吃個爽快
“殿下,那這輜重船”
張純看向十艘輜重船,朱高煦也安排到“留十日的軍糧和豆料就足夠,其余的放在輜重船,等著消息往南邊走。”
十日軍糧已經不少,足夠朱高煦帶人從惱溫江西岸跑到哈剌溫山腳下再跑回來了。
張純聞言照辦,朱高煦也帶著四千多弟兄和八千余匹軍、挽馬裝了各自的補給,往西邊走去。
他們越往西走,腳下的道路就愈發干燥結實,那觸感讓朱高煦他們心情都好了許多,也不似一開始的那么煩躁了。
趕在天黑前,他們終于離開了西岸的兀良哈涂灘,見到了一片秋色的草原。
雖然不是朱高煦印象中那種遍地牧草的草原,但來到這里后朱高煦也放松了些。
選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朱高煦放出五十隊塘騎往四周搜尋,自己則是帶人在矮丘扎營,埋鍋造飯。
簡單的粗布帳篷被搭建起來,一眼望去足有數百頂,占地數十畝。
由于衛所軍校的緣故,渤海軍中能戰場的基本都是學習過起碼半年的兵卒,因此他們已經接受過朱高煦所撰寫的部分教材。
無煙灶和野外基礎的衛生知識,以及基礎的加減乘除他們都了解些,因此在巡營的過程中,朱高煦可以看到許多人挖掘無煙灶,并燒沸水后灌入一個個水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