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還是晚秋,所以許多牧民還在南邊游牧,在兀良哈山的蒙古人并不算多,兵卒與牧民相加,也不過七八千人罷了。
他們的警惕性很弱,因為兀良哈山已經許多年沒有遭遇戰火了。
正因如此,當天色漸漸黑下來,他們之中許多人都偷懶的回了帳篷,即便千戶也只是安排了一百人巡營,便帶著其余兵卒休息去了。
在他們偷懶的時候,朱高煦他們卻已經吃飽喝足,順著烏蘭巴日等人放牧而來的糞便往兀良哈山尋去。
從酉時走到子時,他們總算見到了地平線的一片火光。
“全軍后退五里休息,寅時出兵”
馬背,朱高煦抬手示意全軍撤退,只因他們這里距離兀良哈山下的蒙古營地太近,很容易打草驚蛇。
由于營養得當,加今夜的夜光敞亮,夜盲癥這種病癥很少在渤海軍中出現。
倒是兀良哈人常因為夜盲癥而無法發動夜襲,次哈達嶺一戰中,許多兀良哈人也是尋著張純等人的火光找去,事后雙方戰至樹林時,許多兀良哈人都因為夜盲癥而不敢前,這才讓張純他們撐到了平安的支援。
了解兀良哈人有夜盲癥后,朱高煦自然不會放過夜襲這一手段。
次哈剌兀用夜襲來進攻哈達嶺,這次他就夜襲來掏哈剌兀老家。
吩咐大軍撤退休息,朱高煦帶著林粟、張純小心前,約在兀良哈營壘的東邊三里左右位置停下。
“看著火光和帳篷的數量,應該有五千多人。”
眺望營壘,朱高煦判斷著營地的情況,這時一名渤海兵卒用蒙古語開口,張純等人聽不懂,朱高煦倒是聽了個大概。
他與張純等人解釋道“甘八剌說,這外面的都是普通的牧民,在他們包圍的地方有一個木寨,那里有幾千畝田地,居住這貴族。”
“守衛這里的兵力,一般在兩千到三千左右。”
“就這么點”張純聞言抓住刀柄“那我們還等什么,直接帶兵包圍就是”
“不急”林粟按住了張純,他掃視了營壘,然后與朱高煦說道
“殿下,打這里倒是容易,就是怎么防止牧民逃跑,給南邊的人通風報信才是問題。”
“嗯”朱高煦觀摩了一下營壘,然后才開口道“兩千騎兵在外游弋,不要放跑一個人,兩千余馬步兵沖殺,這木寨外的都是普通牧民,算兵卒也拉不出多少男丁。”
“走,回去好好休息,再等一會,就是我們發財的時候了。”
朱高煦起身往回走去,張純、林粟等人也紛紛跟。
花費一刻鐘回到渤海軍營地后,朱高煦與傅讓說了兀良哈山的情況,并下令張純、林粟在寅時正刻各率一千騎兵在外游弋。
至于他和傅讓,則是在張純和林粟游弋時帶著兩千余馬步兵直接襲擊營地。
商量好了一切,朱高煦他們也就紛紛躺下休息了起來。
期間有的人喂食馬料,還有的人為馬匹梳理毛發,許多人都在做著準備。
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營地里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了。
雖說睡不著,但許多人都裹著氈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高煦裹著氈毯睡著了,但他卻時不時驚醒,往身旁看去。
在他身旁,一個沙漏正安靜的流淌細沙。
這沙漏面的沙子已經快流干凈,當它流干凈的時候,就是朱高煦出兵的時候。
朱高煦假寐休息,直到這沙漏徹底流干凈,朱高煦才掀開了氈毯。
他拍了拍身旁還在熟睡的傅讓等人,讓他們去叫醒弟兄們。
半個時辰緩緩過去,當所有人都醒起來,并開始穿戴甲胄時,此時已經是丑時六刻,約是后世的凌晨兩點半。
不得不說,睡到這個時候再起來,確實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許多兵卒煩躁的穿戴甲胄,其中以張純、林粟所率二千騎兵率先穿戴完整,并率先出發。
在他們出發一刻鐘后,朱高煦他們也穿戴好甲胄,馬出發。
秋風刺骨,疾馳在草原,凌晨的秋風仿佛刀子般,不斷刮著臉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