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倒沒有人說哈剌兀保守,畢竟去年的兀良哈剛剛遭遇一場大敗,死傷了數千甲兵和萬男丁。
不管哪個部落,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沒個五六年是恢復不了元氣的。
“北邊的果木爾有消息沒有”
哈剌兀喝了一口馬奶酒,轉頭詢問脫魯忽察兒,但他卻搖頭道“沒消息,特木爾和胡亞嘎也沒有消息傳來,恐怕是跑遠了。”
“膽小如鼠”哈剌兀說了一句漢人的成語,然后就不緊不慢的與朱權對峙。
很快一天就過去,眼看等不到朱高煦,寧王府的許多兵卒都有了怨言。
他們之中,許多人并未與渤海王府有過聯系,只有數百人參與到了朱棣奔襲吉林城的作戰中,在吉林城吃到了幾頓熱乎的羊肉。
但說到底畢竟是斗米恩升米仇,幫著渤海軍打了這么多天的助攻,他們心里已經有了不少怨氣。
營壘內,劉真尋到了朱權的大帳,委婉說道“許多弟兄都想家了,殿下您看”
“”聽著劉真的話,坐在帳內的朱權也放下了手中的筆,沉吟片刻后才嘆氣道“明日正午,班師回軍”
“是”眼見朱權答應撤軍,劉真臉立馬掛了笑臉。
他走出大帳,將明日正午撤軍的消息傳達給了諸軍。
很快,營壘之中的明軍兵卒臉開始洋溢笑臉,都在為可以回家而高興。
在那夜幕下,興許他們都不知道,此時的朱高煦已經摸到了兀良哈禿城。
“娘嘞,怎么這么多連哨騎”
兀良哈禿城東北十余里外,當舉著火把巡哨的數百名兀良哈騎兵暴露在矮丘之后的朱高煦眼前,旁邊的傅讓也不免爆了句粗口。
相較于他,朱高煦則是對身旁的兀良哈歸化的兵卒甘八剌詢問道“你能認出他們手里的旌旗嗎”
“太遠了,看不到。”甘八剌如實說著,但他也解釋道
“兀良哈禿城一般沒有這么多哨騎,現在有這么多哨騎,那肯定是四周的部落都聚攏過來了。”
“這幾天是兀良哈禿城收獲的日子,他們應該在搶收糧食。”
“兀良哈禿城可以入駐多少兵馬”朱高煦頷首再次詢問,甘八剌也如實交代“城里住不下多少人,一般都是居住貴族和伺候他們的奴隸,不超過一萬人。”
“不過這個時候,城外一般會有兩三萬人,或者更多。”
甘八剌雖然被安排到安東城開墾田地,但腦子還算靈敏,不然也不會被選出來,跟隨朱高煦出征。
“這里和兀良哈山的木寨一樣扎營嗎”朱高煦心中有了想法,而這個想法在甘八剌點頭后達到了頂峰。
“好”他應了一聲,這次如果成功突襲了兀良哈禿城,我親自為你賜名,準許伱進入軍學學習,擢升百戶官
“謝殿下”聽到朱高煦的話,甘八剌欣喜若狂,他在兀良哈諸部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牧民,只有在打草谷時才會得到皮甲和兵器。
正因如此,他們平日里日子過的疾苦,他的女人和娃娃更是因為沒有足夠的糧食吃而生病去世。
這樣困苦日子,他早就過夠了,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的加入渤海軍,成為渤海軍的向導。
對于蒙古人來說,他們只有部落歸屬感,至于什么民族歸屬感,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他自認為朱高煦是一個好主人,不僅沒有歧視他,還為了與他們蒙古人溝通學了蒙古語。
這些日子分羊肉時,他也會親自來看自己有沒有分到羊肉,并且詔令全軍不能歧視自己。
甘八剌沒讀過書,但知恩圖報這種基本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得了朱高煦的賜名,成了百戶官,他就能在渤海四城分田地,過好日子了。
想到這里,甘八剌激動的恨不得當朱高煦的馬前卒,第一個沖在隊伍前方。
在他這么想的時候,朱高煦卻對傅讓交代道“發揮我們的長處,打夜戰,和次一樣”
“好”傅讓點頭應下。
打仗嘛,哪有什么仁義道德可講,渤海軍沒有夜盲,自然要發揮自己的長處,更何況這還是對外作戰,不必自我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