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每年從朝廷十幾萬石的糧食拿去,不過三年就讓原本只有一千多戶的吉林城變成了軍民近二萬戶,田地五千余頃的海東繁城。
反觀周興,坐鎮遼東多年,先不提沒有打出朱高煦這樣耀人的戰果,單說屯田這塊就讓朱元璋頭疼。
遼東軍民屯田二萬六千頃,其中軍屯田便有兩萬頃,可即便如此,遼東都司每年交軍屯糧卻僅有七十一萬余石。
這樣推算下來,遼東每畝軍屯田的產出只有不過三斗,可以說屯田稀爛的一塌糊涂。
倒是朱高煦那邊,就朱元璋自己通過錦衣衛掌握的情報來看,比遼東更冷的吉林城,卻在去年做到了近四萬畝產出近三萬石,畝均七斗有余。
相比較之下,吉林城每年撥錢糧不過十幾萬石,遼東都司卻要撥一百二十余萬石。
如果周興也能讓遼東做到吉林城一樣的產量,那遼東都司的海運糧,起碼能減輕到五十幾萬石。
這期間到底是什么出了差錯,責任不在周興的話,朱元璋想不到誰身。
即便遼東都司沒有吉林城那樣富裕,可以每戶一匹挽馬,或者一頭耕牛,但也不至于連吉林城一半的畝產都沒有吧
想到這些糟心事,朱元璋甚至都有想讓朱高煦去遼東教導遼東軍民屯田的想法了。
只是他也知道遼東這地方地理環境特殊,加朱允炆調了傅讓去遼東,朱元璋仔細一想后便開口道“讓傅讓那小子全權負責海州、蓋州、復州和金州這遼南四州的屯田事宜。”
“是”朱允炆聽到朱元璋沒有責怪自己調走傅讓,反而舒緩了一口氣。
他自然是知道朱高煦眼下立了戰功,因此在自家爺爺面前十分順眼,所以沒有任何詆毀朱高煦的話,反而為朱高煦說道
“爺爺,高煦這次立下如此戰功,是否要對其進行賞賜”
朱允炆這話,殿內眾人都頷首附和,畢竟在他們看來,朱高煦確實應該賞賜,哪怕是遠在黑水城路的朱高煦也是想著找老朱要些好東西。
只是不曾想面對朱允炆的話,老朱卻笑著撫了撫白須“這小子恐怕早已經想著給朕哭慘了,他的這份家書,等入了冬朕再看。”
“且算是忍下他那哭慘的,好教他別總想著哄朕開心,做個讒佞之人。”
老朱壓住了想法,說什么也不給渤海撥兵撥錢糧了,這樣的話讓朱允炆心中開心,但面還是露出難色“爺爺,這樣恐怕對不住高煦”
“對不住”朱元璋好似一個嘲笑撒潑打滾的小孩般笑道“他這次立下這樣的大功,居然對朕說只繳獲了幾千頭馬匹耕牛和一萬余只羊,還特意跑來朕跟前哭窮。”
“如今山東、河南、直隸一帶,誰不知道他渤海王府的商人楊彬四下采買糧食,每年十幾萬石的往吉林運去。”
“他若是都哭窮,你的那些個叔叔恐怕都要來找朕哭窮了。”
一席話間,朱元璋始終用著朕,顯然他并不是不想給朱高煦撥錢糧,只是他給朱高煦的待遇太好了,讓不少親王嫉妒罷了。
盡管有靖江王作為郡王不下于親王的表率,可靖江王發展的勢頭卻沒有朱高煦那么迅猛。
如今的靖江王朱贊儀更是被養在京城,護衛僅有數百人,只是俸祿沒有比親王低罷了,幾乎沒有任何實權。
相比較下,朱高煦那邊受到的恩寵雖然都有戰功傍身,可始終架不住親王們的嫉妒之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下,朱元璋只能選擇暫時擱置朱高煦的封賞,只是對他的部將和兵馬獎賞道“高煦的賞賜先擱置,參與此戰的八千將士,各賞布十匹,糧十石。”
“孫兒領命”朱允炆聽到朱元璋的犒賞,臉似乎在為朱高煦惋惜,但心里卻有些高興。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于瓦解朱棡的攻勢,讓朱棡的權力依舊被牢牢限制在晉府三護衛中,無暇分心去對付朱高煦。
相比較他一紙調令就能調走三分之二部將的朱高煦,自己的那個好三叔才是最難對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