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攻守易形,他反倒要調頭過來強攻城池,被朱高煦消耗自身實力。
得知金州具體情況過后,吳高就沒指望僅憑遼東一己之力收復失地,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山東。
只是他這話才說完,劉真就面色復雜道“那山東戰兵和備倭兵都被調往北邊去了,朝廷任命長興侯為征虜大將軍,北上征討燕逆。”
“我們恐怕沒有什么援兵了”
劉真的話,讓吳高心情沉入谷底,但他也知道金州必須拿下。
“拿下金州,我們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亦或者是等待朝廷援兵都有余地。”
“現在遼東通往遼西的驛道被叛軍截斷,我們在遼東只有九連城和復州兩座孤城,一旦糧食耗盡,不是殺身報國就是背國投降。”
“唯有拿下金州,方有退路。”
吳高解釋完,便對劉真吩咐“明日準備一月之用的軍糧,我要在一個月內拿下金州。”
“遵命”劉真艱難應下,起身去準備軍糧去了。
在他走后,吳高也起身看了一眼帳內的沙盤,揉了揉略微脹痛的太陽穴“我應該早些想到的。”
“他當初不管是打西陽哈還是哈剌兀,都是走奇兵突襲致勝,我若是早些想到,便不會如此被動了。”
吳高感嘆著,可他也清楚即便自己一開始想到,也無法阻止金州丟失。
說到底,還是慣性思維限制了他。
古往今來,從未有人從吉林那么偏遠的地方奔襲遼東最南邊的金州,朱高煦還是第一例。
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自然不會考慮進去,而這也是他被朱高煦擾亂計劃的原因。
一步錯、步步錯,眼下吳高已經沒有了反攻的資本,拿下金州成為了他洗刷恥辱的最后一戰。
他十分清楚,遼事如此糜爛,他恐怕難以保全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在他走了以后,朝廷會派誰來接管遼東兵權。
“窸窸窣窣”
吳高還未想到來人會是誰,卻見先前離開的劉真又黑著臉走了回來。
“怎么了”吳高皺眉。
“蓋州也降了。”劉真低下頭,顯然覺得臉面無光。
蓋州守將是他一手提拔的人,卻不想這種時刻,他手下的人居然也投降了。
“意料之中”
揉揉眉心,吳高只覺得距離自己被撤換是越來越近了。
他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三日后的大軍開拔南下,兵馬不過才走出二十余里,他便接到了乘船到復州近海,劃小舟上岸的天使。
不出意外,吳高遭到了撤換,而頂替他的人是耿瓛,在解圍沈陽前督管軍隊的人是劉真。
“敢問天使,老夫可否在打下金州之后再南下入京述職”
聽完了圣旨,香案前的吳高起身詢問了前來傳旨的官員,可得到的卻是搖頭“陛下說了,請江陰侯即日出發南下,下官的船已經在復州海上游弋等待了。”
“眼下能否收復金州,對于朝廷來說十分重要,天使可否網開一面”劉真也起身為吳高說話。
“劉都督不要為難下官了”那官員苦笑道“如今廟堂已經因為遼事糜爛而吵成了一鍋粥,下官若是為江陰侯拖延,恐怕回去就要被下獄了。”
“何況只是拿下五六千人駐守的金州,您擁兵萬九,何愁拿不下”
這文林郎不知道金州城有多難打,只是一個勁的自以為。
吳高聽后也不奢求他聽懂了,只能轉身對劉真交代道“若是渤海庶人親自領兵南下救援,那你即刻撤往九連城,我會請朝廷周旋,走朝鮮海路運糧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