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的兵卒們整裝待發,嚴肅而堅定地面對前方的黃河,以及未知的戰事。
他們背負著各都司的榮譽和朝廷派出的使命,腳踏實地的站在黃河南岸,背后是家鄉與家國。
“嗚嗚嗚”
官道上,號角聲響起,數十名將領騎著馬由南向北而來,沿途檢查著每一支部隊的裝備和士氣。
指揮使與千戶官們帶著士兵們肅立著,目光堅定,沒有一點松懈。
隨著號角聲一聲聲響起,隊伍整齊有序地走上渡口,走上渡船,向著北方未知的戰事進發。
他們步伐一致,身姿挺拔,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鏗鏘有力,仿佛在向天下宣告自己的決心和勇氣。
不多時,他們渡過黃河,十數萬人集結在北岸,伴隨著一夜的休整后,大軍開拔北上,延綿二十余里,就好像一條向北游動的赤色火龍。
“北邊的蠻子把事情鬧大了,他們自己反倒是按不下來,還得我們南邊的兵出手。”
“南邊你們河南兵也能稱南兵”
“你是哪支隊伍的,老子說什么關你甚事”
“直隸邳州衛的,你要如何”
“都閉上嘴老實趕路”
“你又是哪家的鳥人”
“定遠飛熊衛的,你待怎樣”
“淮西的,別惹他們”
行軍途中,士兵們時而低語交談,時而沉默思考,當然也少不了互相鄙夷與嘲諷。
只是在諸軍之中,兩淮尤其是淮西的兵卒地位最為崇高。
這整個大明天下,說是淮西子弟打下來的也不為過,各地衛所的武官,也大多都是淮西出身,自然不孬任何一都司的戰兵。
一個小插曲經過后,所有戰兵都沉默著趕起了路。
哪怕他們只是普通兵卒,可他們也知道前方的戰斗并不容易。
行進路上是枯燥的,也是最為煎熬的。
隨著晚霞漸漸升起,北上的大軍停在了衛輝府北邊的曠野,開始將輜重車上的扎營工具盡數用上。
伴隨著夜色升起,士兵們也沒了白日的火氣,相互坐在篝火邊,一邊煮飯,一邊交流在各地作戰的心得,整支軍隊士氣高昂。
在這個時候,他們感覺到彼此之間更加緊密,更加團結。
夜色漸漸降臨,在那占地十數里的軍營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將也在帶著幾十名將領檢查營盤。
跟在他身后的那幾十名將領,官階最低的也是都指揮使僉事,這便是大明長興侯的平叛班底。
“扎營最忌無水,不要貪圖便宜去和其它部隊搶水喝,自己掘一口井比什么都管用,也不要怕累,這黃河以北稍微往下打丈就能出水,喝起來清甜。”
檢查營盤的路上,長興侯耿炳文教導著跟隨他的將領們,而諸將無一人敢輕視他。
雖然已經六十六歲,但作為大明開國二十八侯之一,耿炳文的戰功一直是位于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