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消息靈通、又有天下過半兵權在手,六部錢糧一事也盡在掌握。”
“如此情況還能對陛下保持天家親情,這便是最大的忠孝。”
姚廣孝給出朱棣答案,其實朱棣也知道老二對自己好,只是他總擔心老二下面那堆人。
“老二我不提,他下面那堆人要是給他來個黃袍加身,你說要怎么辦”
朱棣再度詢問,姚廣孝卻搖搖頭“殿下比陛下您想的更早,因此孟章、王義、傅讓等人才會被外調地方。”
“殿下留在京城的武官,無非就是肇州伯李失他們幾個。”
“李失他們威望不夠,即便想要黃袍加身于殿下也不可能。”
“若是說孟章他們能返回為殿下黃袍加身,那恐怕也已經是幾年乃至十幾年后的事情了,您又何必擔憂。”
“如此詢問,無非是舍不得那把椅子罷了。”
姚廣孝笑呵呵的看向朱棣,朱棣卻覺得如坐針氈。
“這椅子坐起來確實舒服,而且我的功績還不夠大。”
“老和尚你不知道,自從坐上這位置,我幾乎每天都能夢到我爹,心里怕得要死,生怕見到我爹。”
“我現在四十三了,與前面那三個相比已經算活得長久,所以怕什么時候身體就垮下來了。”
“身體垮了沒事,有老二在,他接我的班子,我放心。”
“不過要是真下去,我爹到時候問起我的功績,我要是說的不夠,你說我該怎么辦”
朱棣賣著可憐,說到底就是舍不得位置。
姚廣孝聽著他的話不斷搖頭,末了才道“鬼神之說最不可信,人死也就死了,哪有什么陰曹地府,十殿閻羅。”
“這些東西,不過都是古人弄來糊弄后人的東西罷了。”
身為一個和尚,姚廣孝會這么說,確實讓朱棣感到新奇,不過他還是擔心道“你當然這么說,到時候我下去了,你都不知道在哪了。”
“貧僧已經六十七了,要說下去,也是貧僧先下去,輪不到陛下您。”姚廣孝突然說起自己的年紀,這才讓朱棣反應過來,眼前這個老和尚已經六十七了。
“你說你六十七了還伶牙俐齒,處處為老二說話,你說你是不是和老二勾結上了”
朱棣疑心病起來后,連姚廣孝都不放過,弄得姚廣孝哈哈大笑“貧僧這年紀,這位置,還需要勾結人嗎”
“倒也是,你也沒兒子。”朱棣抓了抓胡子,姚廣孝也在笑聲過后慈眉善目道
“貧僧與陛下說這些話是為了開導陛下,如今天下有許多人想要看陛下與太子的笑話,若是這笑話真成了,那陛下必然抱憾終身。”
“那不會,俺不至于對老二動手。”朱棣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三個兒子他都寵,只是輕重緩急罷了。
“既然您有了主意,那貧僧也就告退了。”
“等等,我還沒和你聊完。”
姚廣孝起身就要走,卻被朱棣攔住“我雖然信任老二,你也說了老二的將領沒資格幫他黃袍加身,那我還想問問你怎么看待老二他們三兄弟的關系。”
朱棣擔心的從來不是自己,他知道老二不可能對他下狠手,但老二對老大和老三他就吃不準了。
“陛下擔心什么”姚廣孝明知故問。
“我就想問問,要是我日后真的退位讓賢或者死了,老二會不會把老大和老三給殺了。”
朱棣開門見山,也不避諱生死。
見他這么說,姚廣孝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盤算了一下佛珠。
“漢王雖然看上去有危險,可他反而是最安全的,因為他看得開,拎得清楚,所以直到眼下,漢王府護衛也一直沒有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