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
慘叫聲在幾個呼吸后傳出,那哀嚎聲宛若十八層地獄之中的厲鬼凄厲,聽得人毛骨悚然。
如此距離的霰彈炮擊,不太可能在落入城后擊穿越軍的甲胄,但傅讓也沒想著用霰彈來收割越軍,他的目標是居住在諒山城內,負責押運糧食的民夫。
“換裝實心彈,準備炮擊。”
傅讓用望遠鏡看著城頭與箭樓沒有越軍冒頭,便吩咐張輔調整炮擊。
張輔作揖聽令,隨后派遣塘騎傳達軍令。
一字時后,當鐵炮彈被塞入炮膛,炮手開始點燃火線,在那嗤嗤燃燒的聲音中,二百門火炮再度發出怒吼。
“轟轟轟”
二百枚鐵炮彈砸在了城墻上,如此近距離的大威力炮擊,很快讓諒山城墻出現裂縫。
以往足以應付回回炮和碗口銃的城墻在面對加農炮時顯得力不從心,不過四輪炮擊,就已經開始裸露夯土層。
“繼續”
傅讓面不改色,張輔也繼續指揮火炮營對諒山城持續炮擊。
經過二百門火炮兩個時辰毫不停歇的狂轟濫炸,諒山城北面東段城墻開始大面積垮塌,見此情況,傅讓只是看了一眼泛黃的天邊,毫不留情開口道“大軍攻城,片甲不留”
“是”張輔、孟瑛、張純三人作揖回禮。
兩刻鐘后,上萬明軍涌向了那段寬不過二十步,高不過一丈的城墻豁口。
城內的越軍已經如驚弓之鳥,當大量明軍攀爬上云車,成群結隊的跳入諒山城內時,越軍被打的猝不及防,使得明軍獲得了立足之地。
這塊立足之地不斷擴大,明軍使用刀牌手、長槍兵配合火繩槍的戰術在巷戰之中取得傲然成績。
刀牌手半蹲掩護長槍兵下半身,長槍兵列槍陣進攻,步步推進。
伴隨著越軍結長槍陣沖殺來,長槍兵半蹲,火槍手舉槍在不到三十步的距離開始排槍射擊。
待三輪排槍結束,長槍兵與刀牌手發起沖鋒,將陣型被打亂的越軍一陣屠戮。
自明軍在酉時六刻18:30發起攻城,諒山城內喊殺聲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后,伴隨著城門打開,整個諒山城的“敵軍”已經清理一空。
與此同時,南方也傳來了塘騎的馬蹄聲。
一隊塘騎勒馬翻身,半跪在地上遞出林粟的腰牌“南逃數百敵軍已被林同知全殲,守將阮康已被林同知陣斬”
“好”傅讓語氣平淡,卻又透露著堅定。
他將目光投向了那座在黑夜里燃燒的諒山城“所有繳獲上交,清點過后明日一早四成發給兵卒,一成發給百戶官以上將領,剩余五成封存,待戰事平息后上交朝廷。”
“膽敢有人私藏者,軍法從事”
“末將領命”四周將領紛紛作揖,傅讓也踏著步子向諒山城內走去。
永樂二年冬月十六日子時六刻,東路軍攻陷諒山城,諒山城內守軍盡沒
翌日清晨,諒山城的狼煙和預警堪堪傳到了京北、太原二鎮,二鎮將消息發往升龍城。
與他們一樣的,還有退到宣光鎮的胡元澄,因此當胡季犛看到那三份軍情時,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
“明軍連下城池,眼下已經進入越北平原”
胡季犛精神萎靡,完全沒有了開戰前的意氣風發。
“陛下,我軍還有八萬多人,完全可以撤往西都清化。”
勤政殿里,左右兩班五十余名胡氏官員紛紛表態,顯然都被明軍三日挺進百余里,上萬兵馬灰飛煙滅的消息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