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詢問朱高煦,然而朱高煦卻靠在椅子上懶散道“他憑手里的文牘抓人,抓的人也都有把柄在他手上,我為何要斥責他”
他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么樣的酷刑,可他已經咬緊了牙關。
“那群人手腳不干凈,抓了也就抓了。”
無法控制的咳嗽使他濺了自己一臉的胃酸,在胃酸的刺激下,他艱難睜開了腫脹的眼睛。
昏適應了光亮后,受刑的王回便啐出一口血水“區區酷吏,以為這樣就能讓本官屈服嗎”
“以后還是給我弄點梨吧。”
十指連心,那緩緩刺入指尖的東西讓王回幾欲暈厥,卻又在暈厥過后被疼痛叫醒。
不多時,鼾聲在這狹小的牢房之中回響起來。
一瞬間,火光暗了下去,王回來不及反應便覺得眼前一黑。
朱高煦吧唧嘴巴,旁邊的亦失哈卻惋惜,只覺得自家殿下對自己太苛刻,對群臣太好了,卻不知道朱高煦只是單純吃不慣明代的西瓜罷了
“給事中王回,兵部主事李貞密謀焚甌寧王已經證據確鑿,你若是現在坦白交代出他的同伙,我還可以幫你和太子殿下求情。”
昏暗的詔獄之中,當一名被束縛在長凳之上的男子發出干嘔聲,胃里的胃酸在一瞬間灌滿了鼻腔。
左右兩名錦衣衛給他戴上了一塊黑布的頭套,讓他忍不住緊張起來。
“屈打成招可以對付軟弱之徒,唯獨對付不了我”
“讓他們再聒噪幾天吧,紀綱可不是什么心眼很大的人。”
亦失哈詢問朱高煦,可朱高煦卻搖了搖頭“有人干這事,我們就不要湊熱鬧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這兩名錦衣衛沒有立馬用刑,而是將他的凳子擺正,甚至為了讓他舒服些,又添了一條新的長凳在他身下,使得他可以安然躺在兩條長凳上。
“這倒是個硬骨頭。”
“沒事,我們還有好多東西可以陪他玩。”
錦衣衛的對話讓王回渾身肌肉抽搐,就連靈魂也因為恐懼而顫栗。
他的身體開始恢復知覺,渾身都在傳來的痛感讓他止不住的哀嚎著。
由于被套著頭套,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外界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能在忍受痛苦的同時等待被解救。
牢房外那細微的哀嚎聲傳入他的耳中,似乎在表示著像他這樣的人還有許多
“紀綱酷吏,理應該死”
南京某一府邸內,當叫罵聲響起,水榭之中的李至剛也臉色難看的端起了一杯茶,不過卻遲遲沒有喝下去。
“現在應該怎么辦”
水榭之中坐著不少官員,但當有人說出這句話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李至剛。
“刑科給錦衣衛發了僉貼,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的抓捕朝中官員。”
“眼下最應該做的,是讓東宮那邊收回僉貼,不讓這個紀綱繼續為非作歹下去。”
李至剛判斷著情況,可一旁的官員卻道“甌寧王府起火一事,事關東宮名聲,東宮肯定不會就這樣把案子結束的。”
“是啊,都察院那批人連續跪求東宮數日都不得結果,我們又怎么可能左右東宮想法呢”
面對李至剛的建議,所有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都不是很看好。
朱高煦繼承了朱元璋的強硬,也有朱棣的豪爽,徐皇后、馬皇后的待人以寬。
可以說,對付這樣的一個人是十分困難的,沒有幾個人覺得自己能動搖朱高煦想做的事情。
不過對此,李至剛卻放下手中茶杯道“殿下無非就是擔心自己的名聲罷了,所以他才將懿文太子之后全部送到了甌寧王府,還讓渤海出身的官員、兵卒去看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