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記憶過于詳細,朱棣都有些迷糊,因為他根本記不起來朱高煦犯過這些事情,只有一個模糊的大概。
“你能理解到這些就好。”
看著朱高煦的“懺悔”,朱棣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就示意他起身跟上。
父子二人走出大帳,各自的馬匹已經準備好了。
朱高煦的大黑馬,朱高煦的赤驩,兩匹馬就站在帳前等待他們,尤其是赤驩在見到朱高煦的時候,旁邊的兵卒壓根拉不動它。
“好馬,你爺爺倒是舍得下本錢。”朱棣羨慕的看著赤驩,不過并不是羨慕它是汗血寶馬,而是羨慕朱高煦能得到自家父親的青睞。
“近日我讓解縉他們編寫了靖難的事情,實錄那邊也開始編撰。”
翻身上馬,朱棣突然說起了編撰史書的事情,朱高煦聞言也翻身上馬,跟著他騎馬向外走去。
“俺想要改一改里面的一些內容,你怎么看”
朱棣詢問朱高煦,畢竟朱高煦要是不同意,他即便現在能改,日后朱高煦也能讓人改回來。
對此,早就知道朱棣在歷史上改史的朱高煦便假裝不在意道“父親想改就改吧。”
“不過在改之前,兒臣還是想和父親說。”
“那唐太宗當年想看起居注都被文人說成了試圖修改史書,您要是真的修改了史書內容,恐怕后人罵的會比這個還兇。”
朱高煦拿李世民舉例子,是因為李世民確實很冤枉。
他想看起居注,無非就是想看看玄武門和一些政治事件,結果硬生生被傳成了改史。
實際上李世民當上皇帝后,即便他不開口,史官也會酌情的偏向于他。
對于丑惡的事情盡量略過,對于有功績的事情就毫不吝嗇篇幅。
說到底,不是每一個史官都是硬骨頭,為了少惹麻煩,偏向當時皇帝是一定會做的事情。
李世民只是想看起居注就被后世說成改史,朱棣直接改史就更不用說了,哪怕朱高煦一個研究地質的都知道朱棣改史的事情。
畢竟改史是一個大工程,但凡出現一點紕漏,不管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只要有紕漏,那后世人就可以根據當時的人所寫私史對照來確定是否改史。
朱棣如果不改史,那也就沒有洪武三十五年了。
“不改的話,那個人要怎么寫”
朱棣糾結怎么寫朱允炆,朱高煦聞言就知道自己勸不住朱棣,所以在心底嘆氣后,他便主動道“您要改就改吧,日后兒子要修您的實錄,也會從您即位后開始寫,您不用擔心。”
朱棣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答案,立馬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臉上滿是高興。
顯然從他獵狼回到大帳開始,這一路他就是在打感情牌,為的就是讓朱高煦說出這句話。
他的想法朱高煦也能猜到,不過那又怎么樣呢,他還能拒絕朱棣不成
哪怕他想追求真實,等朱瞻壑長大一看史書,還不是會想著改一改。
改史這種事情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無從得知,只是這個頭一旦開了,后面的君王都不會希望自己這一脈出現太多污點。
“隨遇而安吧。”
朱高煦沒有糾結這件事,而是與朱棣說起了科舉的事情“這次科舉,我聽聞南榜進士有八成位置都被南直隸和浙江、江西包攬了”
“嗯。”朱棣倒是沒有遮掩,承認過后繼續道“其它地方的許多官員不服氣,寫了不少奏疏給俺。”
“現在來看,你這個南北分卷,分設三榜的手段確實不錯,起碼保障了北方和西南考生沒有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