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西番之地遭遇敵寇,也可從成都府直接調兵前往喇薩備敵。”
解縉提出了當下朝臣們都不滿的駐兵西番政策,盡管他們也知道朝廷可以從西番那邊獲馬數萬匹,但在他們看來,只要控制好驛道和茶馬貿易就足夠,駐兵太多確實有些浪費錢糧。
“西番之地的駐兵可以削減,但不是現在,必須得等到驛道與驛站全面竣工,屆時我會將西番駐兵削減至七千,朵甘四千,烏斯藏三千。”
朱高煦駁回了解縉所代表的朝臣想法,解縉見狀繼續作揖
“若是如此,那臣便與朝臣們解釋,同時還有一件事需要啟奏。”
“說。”朱高煦懶得與解縉廢話。
“傅安等人既然已經安全回國,那鄭和與陳瑄理當繼續下西洋,而不是在忽魯謨斯逗留。”
“此外,朝廷在海外布置屬國館與官場頗多,更有駐兵一衛于錫蘭這種事,消耗頗多。”
“鄭和與陳瑄日前上奏的奏疏中,還特意請朝廷將海軍兵額增至十二衛,而陛下也給予朱批。”
“眼下海軍俸祿還額外增加了海外補貼,每年十貫,臣想詢問,這是否太多了”
海軍的俸祿經過昨日朱高煦的調整,現在是祿米二十石,錢十八貫,至于布匹和棉花什么的則是給予取消,畢竟海軍不太缺這些東西,他們所在的地方都能輕易購買到商品,倒是內地的官軍不太行。
“海軍的俸祿我是算過的,六萬七千二百人,錢糧折色后為一百八十萬貫,算上艦隊維護,合計二百萬貫。”
“這筆錢對于朝廷來說不算什么,而且海軍帶來的效益也并不少。”
“呂宋每年產金價值一萬二千余貫,算上商稅可以達到兩萬貫。”
“舊港那邊每年可以收稅近五十萬貫,還有近六萬石稅糧。”
“對日市舶司又能官營貿易收入近二百萬貫,這些加起來,不僅足夠支付海軍俸祿,還能維持沿海和平。”
“如今沿海已經和平,朝廷也可以裁撤許多沿海備倭的衛所了。”
“我算過,沿海有二十二衛,如果都改屯為民,改戰為兵,那整合過后,能新置二十二縣,保留六個衛。”
“光是八萬多屯兵的裁撤,便能為朝廷省下近六十萬貫的錢糧布匹與棉花。”
“這么算來,解學士還覺得維護六萬余人海軍的二百萬貫錢很貴嗎”
朱高煦回答的有理有據,解縉也挑不出什么刺,不過他很清楚海軍的獨立性,因此作揖道
“海軍孤懸海外,唯有將領親眷在京城,若是日后有將領生有異心,完全可以割據海外,自成一國,這并不利于朝廷。”
解縉的話,便是古往今來歷代皇帝的擔心。
在沒有電報和電話之前,一封信想要送往數千里的海疆外,往往需要十天半個月。
這樣的長時間的消息傳遞,通常也代表了朝廷無法獲知當地的一手消息,若是一個將領密謀叛亂,那海外孤島想要割據是十分容易的。
不過朱高煦也早早想到了這點,因此他反問解縉“朝廷的造船廠,主要在哪里”
“江南。”解縉心里一沉,朱高煦再問“海外有能夠制造一千料以上戰船的船廠嗎”
“沒有”解縉低下了頭,朱高煦繼續“海外能鑄造火炮嗎”
“不能”解縉作揖回禮,不再反駁朱高煦。
見狀,朱高煦也開口道“海軍的命門已經在朝廷手中,只要朝廷集結人力物力,不斷地對戰船與火炮進行迭代,那海軍所謂的叛亂便不是問題。”
“倘若真到了海外割據,朝廷無力出兵鎮壓的時候,那恐怕也已經是王朝末期了,何必在意海外疆土”
朱高煦這話說的有些不吉利,但眾人都習慣了他將事情往壞處想,所以倒也沒提出反駁。
不是反駁不了他,而是反駁了也沒用,反正這對父子有錢有兵,說一不二,他們不點頭,其他人說話都和放屁一樣。
“陛下”
兵部尚書劉雋主動走了出來,并作揖行禮道“元裔本雅失里募兵準備與鬼力赤爭奪汗位一事,朝廷是否需要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