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安排妥當了。”武官率先說道“沐陽伯將朝鮮、渤海、遼東等地的人都提前調來了日本,加上我們收買培養的一些人,今夜的事情可以保證不會出現紕漏。”
“好”陳瑄臉上浮現笑意,隨后露出輕蔑“一個毫無實權的蕞爾小國,也敢稱呼天皇,真是自尋死路”
“額啊”
在陳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距離京都不足百里以外的山道上,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染血的轎子中躺著一位身穿青袍的三旬男子,此刻的他已經死在了轎中,而轎子的四周,數百名身穿甲胄的幕府武士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一片。
在轎子的后方,還有許多轎子里也躺著身穿桔黃色和深紫色的貴族,雖然服飾顏色不相同,但他們的下場卻出奇的一致。
“事情解決完了,好好掃尾,不要留下紕漏。”
夜幕下的山道上,身穿甲胄的一名武官對面前的幾名武官吩咐,而他們的身后還有數百名正在打掃戰場的精銳兵卒。
五尺以上的身高暴露了他們的身份,但這不要緊,因為這片山林方圓二十里都被他們打掃了個干凈。
現在只要確認沒有活口,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正因如此,他們開始仔細的打掃戰場,而此刻距離他們百余里外的京都城內,足利義持也得到了上杉房方與山名時熙帶回來的消息。
聽到明軍要自己和自家弟弟出家為僧,足利義持臉色十分難看。
盡管在此時的日本,幕府將軍出家并沒有什么不妥,可自愿和被迫是兩碼事。
足利義持想要反抗,但一想到白日里明軍的表現,他便無力的松開了手。
“我接受”
足利義持閉上眼睛,選擇了認命。
與此同時,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伴隨著門被推開,一名武士汗流浹背的站在了門口,昏黃的燭火照的他十分恐怖。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慌亂”
足利義持還以為是明軍攻城了,然而武士的話卻讓他心里一緊。
“大覺寺著火了,后龜山法皇與三位親王遇難。”
“上野親王也被人發現氣絕邸中”
“你說什么”
簡單的兩句話,讓足利義持腦中空白,上杉房方與山名時熙更是大駭。
盡管后龜山參加了北畠滿雅的叛亂,可他前任南朝天皇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即便是足利義持都沒有對他痛下殺手。
如今后龜山與他的三個孩子葬身火海之中,他的弟弟上野親王也氣絕府邸,這豈不是代表南朝一脈徹底斷絕
想到這里,足利義持他們就忍不住的心底發寒。
“傳令,就說我愿意向明軍投降,后龜山法皇得知消息后,自焚于大覺寺,上野親王殉國”
足利義持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人在對南朝天皇動手,按理來說他不應該背這個鍋,但問題在于這些人都死在了京都城,死在了他管轄的地方。
如果他不給出解釋,那么外界很有可能會覺得是他殺了后龜山。
這么大的帽子,他一個人可戴不住,因此只能以后龜山等人自焚來掩蓋這件事情。
自殺和他殺,這差距太大了。
“將軍,這件事”
上杉房方與山名時熙并不希望足利義持頂著間接害死后龜山的帽子活下去,可足利義持很清楚,對后龜山動手的那些人,明顯就是想讓自己戴帽子。
自己如果不把這頂帽子戴好,那就有其它的帽子給自己戴。
想到這里,足利義持臉色陰沉,他大概知道是誰組織的這件事了,但他已經無力復仇。
“連夜出城,把消息告訴陳瑄吧。”
“將軍”
足利義持轉身離開,上杉房方與山名時熙聞言悲愴叩首,直到足利義持的腳步聲遠去,他們才緩緩起身走出了府邸。